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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再写吧?王妃如今日日的早起晚睡,身体岂能熬得住?便是着急为世间留下更多的药方,也不能急在一时啊!”宝春鼻子有些闷闷的。
其实木兰跟她说过,说王妃急着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都倾倒出来,留下些利国利民利于子孙后代的东西,她是怕王爷坚持不了多久了……
宝春一时还没明白,王爷坚持不了多久,王妃日后也可以写呀。
木兰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王爷王妃鹣鲽情深,你看王妃的样子,像是打算独活的?”
宝春怔了一怔,当即就留下泪来,“王妃还那么年轻,她人那么好……若是王妃没了,我们去伺候谁去?”
木兰眼睛郁郁沉沉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宝春觉得此时的她有些暴躁,悲哀之外,她身上似乎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意。
……
“王妃睡吧,今日王爷必不能回来的。”宝春吸吸鼻子,收起回忆,仍旧缓缓劝道。
陆锦棠从桌案那里回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说的也是,那就洗漱吧。”
皂豆,盆子,手帕刚拿进来,陆锦棠还未伸手撩水。
忽见一侍卫憋着一口气,满脸通红,满头是汗的径直冲进内院来。
把内院伺候的小丫鬟都吓了一跳。
陆锦棠一见人,手里的皂豆咚的就掉进了水里。
“是王爷他……”
这侍卫是随王爷去打猎的人,他突然这么冒冒失失的出现在内院,必是王爷出了事了。
侍卫连连点头,气息急喘的话都说不出来,“王爷在后头……在西山,出事……喝血……”
他说的断断续续。
陆锦棠已经没功夫细问了,她揣上自己的银针,健步如飞的往外院去。
她到了外院,廉清也恰带着人回来。
几个侍卫把秦云璋从马车上抬下来,放进厅堂。
陆锦棠已经命人铺好了软榻,放好了屏风。
虽然她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可是看到他浑身浴血,脸面上都是干涸的血迹,满头白发,披散在肩头。有些沾了血污,黏在脸上……
她的心猛地就揪痛了,他何时也不曾这般的狼狈过……
他是自尊心极强的人,旁人越是说他可怜,说他命不好。他却偏偏越是要活的精彩,光亮照人。
他若看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心里定难受极了吧?
“王妃,王爷今日打猎时,不知怎的遇上了猛虎……我等与王爷不在一处,再见王爷时,王爷竟喝生血……”
陆锦棠安静的听着,她内心狂风巨浪,脸上却一丝波澜不见,平静的让人难以置信。
“廉将军守在屏风外吧,莫让人进来打搅。”她缓缓说道,语气也平静的出奇。
廉清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原以为王妃会禁不住哭呢……
他退了出去,陆锦棠立刻去扒秦云璋的衣服。
但见有些衣服随着血污紧紧的黏在了他身上,她索性拿出那把锋利的匕首,将他的衣物割破,尽数剥除。
她深吸了一口气,捏着银针的手稳稳当当的。
一旁的木兰和宝春,都有些担心她现下心情不稳,手也会跟着不稳。
跟她的时间久了,两个人都知道,取穴一定要既准且稳。银针极软,下针之人的手法非常关键。若是叫针断进身体里,或是在身体里打了弯,都是极其麻烦的。
“王妃……”宝春忍不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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