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抬剑刺出,随即却胸口一痛,定国刀又莫名其妙的顶在我身上。
完全没有天理了,我离那刀还有多半米呢,也没见爷爷动,难道他会瞬间移动?
两击无功,爷爷见我满脸震惊,解释道:“这就是爷爷的本事,推背图让爷爷对任何人的命数了如指掌,近乎可以随意修改你们的八字,你本有百年寿命,爷爷心意一动就可以给你减成下一刻便死,怎样死,爷爷说了算,爷爷要砍你头,这刀就架在你脖子上,不过你受怎样的难,爷爷也要一同陪着,但爷爷的八字太硬,命如草芥一般低贱,早几十年就受尽了各样苦楚,如今陪你受难时,老天爷要先将当初欠我的补回来,才会真的要爷爷性命。“
我说推背图就这么神奇么?
爷爷落寞一笑:“神奇与否,个中苦楚不与人说罢了,”收了笑容,爷爷忽然喝道:“拿出你真本事来,当年那位,爷爷根本不是对手,其人八字太硬,生机不绝,恐怕这一次也难取他性命,命途绝非外力可斩,而你师承那个谁,或许可以压住他的生机,爷爷的仇,就要你这个孙子来报了,来,让爷爷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块料。”
爷爷的话激起了我的战意,不由自主就将他当成了他的仇人,打到爷爷就能为爷爷报仇,于是我深吸口气,沉声说道:“我来了,你小心!”
爷爷抬起刀,漠然道:“你来吧。”
于是,我倒提着嫁妆剑,一步步的围着他绕圈子,爷爷始终是极不协调,毫无威势的抬刀平指,我绕圈,他随着我原地转圈。
自从名人兄教我剑招,哪怕让我劈太阳,我依然能牛逼哄哄的喊出三个字:“没问题。”
可这一次,我没有一星半点的信心。
我劈不劈太阳,它就在那里等着我去劈,可我劈爷爷,他是会还手的,而我根本看不到他如何砍我,那是名人兄也无法理解的招数,他没有教我如何应付,而且此时爷爷所代表的神秘人也给我很大的压力,名人兄仅仅是尸解仙,我作为他半个徒弟,肯定差他许多,可照所有人的估计,那神秘人即便不是尸解仙也相差不远。
而最难以克服的障碍就是我根本不敢有信心,眼前的这位可是我如假包换的亲爷爷,我只有决心杀死他才能使出名人兄剑招的威力,可我如何能下这个决心?
就这样围着爷爷绕啊绕啊,绕到老族公提着一只野鸡回来,我依然没有出手,心烦意乱到极点之后,脱口而出道:“噫吁嘻,怪事哉!”
扑哧一声,老族公笑了,爷爷也笑了,问我搞什么名堂?
我说,狗咬刺猬,不知道咋下嘴了,万一我真把你劈死怎么办?
爷爷让我不要担心,他也不是无能之辈,倘若名人兄随意教授就让我能一剑劈死他,这个世间早就尸解仙遍地走,高手多如狗了。
但我实在下不去手啊。
最后文静出了个主意,她让我把眼蒙上。
老族公便将自己的腰带抛了过来。
别说,蒙上眼还真好许多,眼不见心不烦,虽然还是下不去手,可起码不用看爷爷那张严肃的老脸,就这么围着他绕呗,绕到他没了兴致也就解脱了。
但爷爷却不准备放过我,我能感到两道阴森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恨不将我挫骨扬灰那般厌恶,显然是爷爷故意逼我出手,我只好沉下心,看看能否提起出剑的欲.望
心静如水,似乎空灵,却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腥臭却带着让人迷醉的麝香,让我无法集中精神,只想照着脑袋中忽然想起的那句话去做。
有个人在我脑中说:“杀死他,赶紧杀死他。”
这个声音翻来覆去响了七八次,我似乎是被催眠了,满脑子想着杀人的念头,真就慢慢抬起手,准备驶出名人兄那延绵不断,滴水不漏的剑招。
可恨突兀的,名人兄那浑厚,十分磁性的声音也在我脑中冒了出来。
他念了一首诗:“手持倚天剑,跨海斩长鲸,抛杯敞胸笑,风雷北冥清。”
脑中一声霹雳炸响,我猛地惊觉,浮现在脑中的画面便是一颗布满细碎的黑色鳞片的三角蛇头,自一颗大树后悄悄弹出,正不断吐出又收回的蛇信子所放出的声音便是始终重复的三个字:“杀死他,杀死他...”
一条毒蛇,离着不远,正在催眠我。
而我也正好走到面对他的位置,名人兄的诗刚刚念完,毒蛇刚刚出现在脑中,我便挥出了直斩长鲸,风雷清北冥的一剑。
老族公爆喝:“你他妈砍错人了。”
老族公在催眠我?
我赶忙摘下眼上的腰带,便看到老族公扑出几米才刚刚落在地上,一头快掉光的头发沾了些许枯叶,狼狈至极。
而他身后的大树只剩一片树皮连着,正缓缓栽倒。
一条盘着的黑色大蛇露出身影。
那蛇正汨汨留着墨绿色的毒血,它似乎没想到我会察觉它的存在,蛇头低着,对身上的伤口感到不敢置信。
随后,那大蛇向我们望来,一缕幽怨到极点的声音在说:“老实,你这孙子不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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