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来一看,我当场就懵了。
一件叠得四四方方的红色小肚兜,绣着一副鸳鸯戏水的图案。
太熟悉了,朵朵穿了好几天的。
再看小光头,依旧是想要噬人的目光瞪着我,却将手伸到脑后,随即面露痛楚,缓缓从脑后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方航低呼道:“我靠,易容术,好手段呀。”
一根接一根的拔,那颗小光头里足足插了七根银针,等她搓搓脸,露出原本的面容后,方航几人齐齐喊了一声靠,再一次消失不见。
只剩下朵朵,和提着小肚兜,陷入呆滞中的我。
离开牛头寨的前天夜里,我和朵朵吵了一架,她不肯坦白去季家送死的原因,我只好劝她珍惜自己,千万不要再惹事,而朵朵从头到尾都是那一句话:“与你无关。”
我说,你要是这样说话,咱们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朵朵说她根本不想与我做朋友。
于是我俩搞了个割袍断义的仪式,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不管她说怎样的狠话,一旦遇到危险我都无法袖手旁观,搞这个仪式就是让其他人明白,朵朵的死活不要再让我知道,如果她要死,就选一个与我无关的死法。
所有人都觉着朵朵去季家的原因就是死给我看,而我实在陪她玩不起,只好出此下策。
此时再见,说实话,我有些激动,却还是装出冷漠的样子,问她:“朵朵,你怎么来了?一直跟着我?”
朵朵倒是不冷漠,而是擦干泪水,挤出一副礼貌微笑的表情,说道:“我不是朵朵,我是山东汉子棵棵,我也没有跟着你,我想去哪就去哪,路又不是你家的。”
我有点哭笑不得,因为棵棵这个名字,叹息道:“你要是想跟我和好就老实说,我原谅你。”
朵朵耻笑几声便不说话了,整整衣服,抓起行李袋中的杂志,没事人似的看了起来,而她这副模样也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们订的是软卧包厢,偏偏许玉和许天说修道之人不能骄奢淫逸,硬要我给他俩买了这里的票,现在看来,许玉应该知道朵朵跟着我们。
朵朵又是刚刚的姿势,傻坐在卧铺上,不知道从哪偷窥我,我心里有气便回了包厢,不能惯着她的脾气,否则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少事来。
许玉否认知晓朵朵的行踪,听说朵朵来了便去看她,我则闷头睡觉,没一阵许玉将方航几人赶了出去,领朵朵进来,偏偏这小丫头也不说话,爬上一张床呼呼大睡。
而我始终想着的就是朵朵的大光头。
她用银针刺穴改变了面部肌肉,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但头发没长出来不说,胡茬和喉结也没有消失,我没问她,可心里还是挺担心的,这死丫头该不会是做了个变性手术吧?
绿皮火车狂吃狂吃了三天,而我和朵朵就在包厢里三天没有言语,下火车也没有理她,大步出了火车站,找到接我们的许夏师叔后,扭头一看,朵朵跟着许玉来了。
我问她:“你来干嘛?”
许玉瞪我,说道:“朵朵去名道观玩几天。”
我说不行,我是下任观主,我代表名道观对她表示不欢迎!
许玉毫不客气的踹我一脚,娇嗔道:“就算许祈死了,名道观也是老娘的地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许夏我告诉你,让这小子自己爬龙虎山,你不准管他。”
许夏师叔谄笑两声,点头哈腰的开了车门,一眼都不敢看我,开着车扬长而去,留下许天师叔给我带路,虽然他没说话,可谁也能看出他脸上的埋怨,埋怨我好端端的得罪了许玉这个地主婆。
名道观在深山中,出租车司机根本不去的地方,到了山脚下我们只好爬山,这一路可把我憋屈死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我是教育朵朵不能太任性,怎么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而许天师叔则在我的怒火上浇了一把油,他倒是没责备我,而是上山的一路上碰到了许多人,碰到一些年轻道士时,许天面露微笑想要打招呼,可他们要么装没看见,远远避开,要么大呼小叫的跑来,嘴上叫着师叔,却没大没小的对他勾肩搭背。
还有两个老道士,许天向他们行稽首礼,他们却冷哼一声,十分高傲的走过。
一个不恭敬但是很贴切的说法,许天的地位比狗都不如,起码没人会欺负一条狗,但许多人都刻意的对他表现了蔑视。
他们的道德修养修到了狗身上。
三位师叔与人为善,平日里不多说话,见了谁都客客气气,方航和尤勿没少与他们开玩笑,也都满不在意的傻笑,别说我见不得他们被欺负,就连方航都忍不了,只是遇到一名老道士面色倨傲,对许天爱答不理时,方航怒骂一句:“你他妈牛逼个...”
说没说完,许天霍然扭头,脸上的恳求之色让我们无不动容,他希望我们不要生事。
于是方航将脸转向钱旺,喊完了那句话:“你牛逼个什么劲?不就是没钱还你么?老子就是赖账了!”
一路心酸,终于到了山顶的名道观。
霎时,泪水涌上了我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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