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你收服了!”
在他心目中,这种大妈远比地痞、流氓要难搞得多。毫无理智可言还是次要的,最关键的是,对地痞、流氓可以吼两句甚至吓唬吓唬,对大妈能行吗?
雷诺看着前面,只淡淡地道:“其实她这样,也算是正常反应吧。捡了一包肉回来,却没想到里面夹着手指头,不惊慌失措才反常。”
汪辉撇撇嘴:“不是我说,这也是她太爱贪小便宜。”切的一声,“幸好肉里掉出一根手指头来。要没掉出来,不真被她煮了,进全家的肚子了?”
雷诺:“嗯。不过说实在的,爱贪小便宜的也不止她一个。”
这话刚一说完,两个人忽然都是一惊。
汪辉脱口就道:“会不会还有别人捡到东西了?!”
两个人连忙去找林建军,林建军也深有同感。菜场附近本来就是人来人往,今天恰巧又逢元旦,从早上天刚亮就开始买卖了。在这地方丢弃尸块,看似冒险,其实很理想。人人都来这里买菜买肉,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去做饭,就算手里拎上几包东西又算什么可疑的?又有谁会去留意?
很有可能丢了不止一包。
菜场也不远,大家迅速地赶到。老太太顺利地指认了现场,林建军留下一些人,又安排人送老太太回去,其余的就各自分散,朝四面八方搜查起来。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新的塑料袋,只发现几处残留的可疑血水。
菜场的人流量使得封锁消息成为不可能的任务。之前聚拢在老太太家门口围观的人,和现在围观的人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不便之处还不止这一点,也给现场的搜证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一大堆没用的痕迹,而有用的则很可能遭受到污染。
不停有人在人群里面喊:“你们在找什么?”
“发生什么事啊?”
还有从老太太家跟过来的,直接问:“是不是人肉?”
密密麻麻的人群在紧张中亢奋起来。附近的几个派出所都来协助维持秩序。
林建军的声音完全被群众的声浪盖下,最后只得拿起喇叭:“我们现在也只是刚到现场,我们比你们更想知道答案。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让我们能专心工作。”又向在场的群众呼吁,“如果有人在菜场附近捡到东西,请一定马上和警方联络。谢谢。”
好不容易撤回局里,每一个人又累又躁。
郭达开那边以最快的速度来了消息,确定那包肉全部是人肉,而且是很新鲜的人的肌肉,死亡时间六到八个小时。唯一能让人感觉到一丝安慰的,就是受害人是死后被分尸的。肌肉和手指的血型相符,DNA分析还要再等。手指纤细而娇小,应该来自女性。郭达开还给出一个参考年龄段:二十到三十五岁之间。这个范围有点儿大,但根据现有的情况也只能如此。
电话很快就响起来。
很多人都说捡到了可疑的东西,有塑料袋,有包裹……但更多的人打来就是为了东问西问。也有不少人自称有线索,但经不住两三问就前言不搭后语。时间在电话铃声里缓慢而又迅速地度过。大家都没吃饭,把几包饼干分了分。到了下午3点过后,也是在辖区派出所的协助下,大海捞针一样地确定了真正捡到东西的人。林建军连忙带人再度出发。
又发现了两包,都只有肉。
一包被一对老夫妻拎回了家。还有一包被一家人的保姆拎回去,趁机扣点儿菜钱。老夫妻还不错,听到外面邻居们议论纷纷,那包肉就没敢动。用保姆的那家就惨了,保姆一回去就一心想把饭做完,好赶紧回自己的家,一头扎进厨房便两耳不听窗外事了。噼里啪啦炒了好几个菜,那些肉大半被她做了,还顺了小半带回家。主人一家全不知情,吃得一干二净。保姆回家才听到这许多事,她是吓得肠子都青了,可怜主人一家老老小小五口人,吐得肠子都青了。一个老太爷都八十岁了,吐得胆汁都出来了,直接被送进抢救室。
回到局里,电话依然丁丁零零响个不停,快把人的心肝都震碎了。
汪辉不知道接到第几个无聊人士的电话,一股邪火腾的一下就从脚底直烧上头顶。他咣的一声挂掉电话,干脆连电话线都拔了。可是满耳朵还是吵得让人发疯的噪音,刺激得他恨不得拔光自己的头发。正烦得不行时,却看见一双脚停在他的面前,一抬头,就看见林建军沉默的脸。
汪辉登时意识到,如果说烦,这里没有第二个人比林建军有资格。他一下子就泄了气,垂下眼睛低着头,又乖乖地将电话线接上了。
之后,新发现的两包肉血型检验结果也出来了,和之前发现的第一包肉和手指的血型一样。
但是他们依然不能停下,好好讨论一番,因为电话还在不停地打进来。
这一天就是在嘈杂和烦乱中度过的。这三包肉就像一颗原子弹,嘣的一声掀起层层蘑菇云。而他们现在除了先生生忍受这冲击,还没有一点儿消化的时间和精力。
晚上十10以后,电话终于变得稀稀拉拉的。除了几个值班的,大家都陆续下班了。
林建军依然叫雷诺去他家,刚刚吴玉芬打来的电话,昨天的饺子还有一些。雷诺婉拒了。他养了几条金鱼,已经几天没喂食了。汪辉是欢欢喜喜地跟着林建军去了,他巴不得天天有现成饭蹭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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