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就是一抹污渍,以后怕是再难以明心静气。
陆谦起身,一一扶起他们,叹气道,“说起来,倒是我惭愧,虽然出于好意,却是害的子恒没了母亲。若是让我选择,当初实在不该提议合伙买卖。”
“这不怪你,德敬,”程子恒想起母亲,心头抽痛,但依旧拉了陆谦和刘不器落座,“即便没有作坊一事,家母也怕是也难以长寿,她老人家隐忍一辈子,这次…”
他到底说不下去,有些哽咽,丧母之痛,又是以那般惨烈的方式离开,任何一个为人子的都难以平复。
陆谦想起自家母亲过世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模样,于是伸手拍了程子恒的肩头。
刘不器不愿好友如此消沉,心急之下就道,“你们同病相怜,以后定然更是亲近,但可不能撇开我啊。我虽然母亲还在,但…我娘偏心我妹妹!”
程子恒同陆谦本来还伤感,听得这话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这话也不亏心,伯母偏心,居然还把你养的如此膘肥体壮,若是不偏心,你怕是都出不了门了。”
到底是年少,笑闹几句,悲伤就被撵的无影无踪。
提起吃食,刘不器就觉得肚子空空,问道,“德敬,你这次出门,小米妹妹给你准备什么好吃食了,赶紧拿出来,咱们三个好不容易相聚,一定要来个一醉方休。”
“这次出门时日长,天气又要转暖,小米不好准备吃食呢。倒是听说喜洋洋生意极好,不如咱们去寻陈大哥凑个热闹。”
陆谦行李里倒是还有两盒点心,但一来就着点心不好喝酒,二来也是舍不得,离家如此之远,任何一点儿家里带来的东西都成了思娘的缩影。
正巧,临行之前小米念叨着要他去喜洋洋看看,顺势就请两个好友一起同行。
“好啊,我年前倒是去过一次,陈大哥还说等你们来了,让我早早送信呢。如今也不必送信了,咱们一同去就是了。”
程子恒喊了家仆吩咐几句,很快就雇了马车,三人带了三个兴奋的贴身小厮,就奔去了热闹繁华的西市。
此时,刚刚出了正月,北地依旧是雪盖满山,但京都这里,许是有高墙阻隔,楼宇重重,北风已经尽数化成了绕指柔,略带了那么一丝暖意在大街小巷游荡,偶尔掀起少年的袍子,略过张扬又肆意的笑脸。
有心急的少女,早早换上了薄绸的裙子,带了侍女出入银楼或者布庄,惹得街上的少年们一路追逐,偶尔某个老者呵斥两句,少年们就一轰声散去了。
若是问他们为何如此,那这涉及到京都人人具备的眼力问题了。胆敢在这个官员多如狗的天子脚下发声喝骂,说不定就是某个一品大员的老爹,或者皇上的三舅老爷,二大爷之类。少看两眼美女,不会少块肉,但若是惹了祸,等待他们的恐怕就是竹笋炒肉外加禁足了。
打一顿也没什么,家里老娘总要护着三分,但禁足这事就太惨烈了。
如此美好的春日就要来临,谁也不愿意错过啊。
陆谦三人坐在马车里,眼见市井百态,人群汹涌,无不为京都的繁华心折。
这就是大元的中心,集天下富贵和权势于一城,怎么是一个小小的州府可以比肩?
车夫听得挤在车辕上的狗子不时大呼小叫,猜的他们是外地人初进京,还特意路过青龙大街外,远远见得气势恢宏的皇宫,果然惹得狗子更是欢喜的手舞足蹈了。
就是车里的刘不器和程子恒也是有些激动,只有陆谦神色有些莫名,不过刘不器和程子恒正是笑着闲话,倒是没有看到。
很快,马车就到了西市,喜洋洋门前已经停了很多车马,车夫就陪笑同陆谦等人说道,“三位公子,车马如此之多,若是靠前,总要耗费一刻钟,不如劳驾公子下车移步,也省得枯坐无趣。”
陆谦等人都不是什么刻薄之人,如此举手之劳,自然不会拒绝。下车刚要付车资的时候,后边却是突然冲来一辆黑漆平头马车,不知是车夫没有看见,还是走的太急,差点儿就撞了陆谦几人。
刘不器当即就骂道,“干什么呢,怎么不看路?”
不想那马车却也停了下来,车门一开,跳下几个华服少年。
其中一个瞧着陆谦,居然嘲讽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穷山恶水出来的刁民啊?怎么,这是出来见识一下京都的繁华?没吓到吧?”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刘不器和程子恒都是恼了,问询陆谦,“这人谁啊,你认识?”
陆谦脸色冷了下来,淡淡道,“这等无礼之辈,我倒是不认识,不过他的父亲是礼部侍郎刘瑜大人,老师的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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