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僵,却也只是片刻的愣神,立马便恢复了常态。
收回手指,指尖在瓷壶上轻轻点了一下,缓缓说道:
“娘亲在世时,特别喜欢这壶中之酒,当时我并不知道她为何这般喜欢,今日一试原是如此。”
语气淡淡,声音平静,却从那低垂的眉眼中,多少看出一些伤感。他白玉离的娘亲乃黎素卿亲自命人所杀,所以此刻,心里不好受的自然也是她。
“所以,臣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能够成全。”
仍是淡淡的语气,仍是那种平淡的调调,可是此话一出,却犹如凭空一声炸雷,把黎素卿震得天昏地暗,头脑发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白玉离竟然改口自称臣伺,而叫了那么多年的素卿,却也在此刻改为王爷,这表示什么?
黎素卿紧握了拳头,心里噗通的乱跳,拼命把心中的不安、惶恐与怒意往下压。
“你说!”黎素卿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两个字来。
“娘亲在世时,我未曾好好孝顺她老人家,此刻她突然离开了,我想为她在陵墓中戒荤戒色戒欲,守孝三年,还望王爷能够成全。”
说道此处,他从石凳上站起,本欲行礼,黎素卿见此,忙一把握住,心中百味陈杂,相当不是滋味。想他白玉离居然能够说出未曾为她母亲做任何事情,那为了她母亲嫁与她黎素卿,把一生的幸福都压在这里,用身体换来那所谓的野心,难道还不够?
不过这些,她不想说,也觉得没有必要说。
“好,这事本王答应你,只是玉离哥哥,本王想问你一句话,你可要如实回答。”
“好,你说!”白玉离想也没想,立马回答。
“当年你嫁给我,是否只是因为你母亲的原因,没有其它原因了。”黎素卿神情严肃,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白玉离,好像能够透过他的双眼,看穿他的里面。
白玉离愣了片刻,一双漆黑如黑曜石的美瞳,紧紧的盯着黎素卿,随后抬手把黎素卿的长发拨到耳朵后面。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他语气淡然,带着他惯有的温柔气息,飘进了黎素卿耳朵里,这一句话好像山谷中的回音,在黎素卿脑海中一遍遍的回荡。
黎素卿说:“好,打算何时出发!”
白玉离说:“越快越好,最好明日就能去。”
黎素卿说:“好,本王就派一队人保护你的安全。”
白玉离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紧紧握住黎素卿的手指,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不用了,娘亲喜好安静,再说我是去守孝,又不是去打仗,害怕被人谋杀了不成?再者一般小鬼头,又岂是我的对手。”
没错,一般人哪里是他白玉离的对手,即便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只要他自己不想死,一般死的绝对是别人,而不是他。
黎素卿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与白玉离说话。
“还会回来么?”她不担心他会被人杀害,但是她却担心,白玉离以此为借口,不再回来,也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她心里一直装着这个人,不离不弃。一种从小的依赖,一种从小就养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