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糊盒子的手没停下,抬起头就说:“太好了,这下明天可以买点米面,缸中的面粉都见底了,再买点红薯凑合着添肚子。\"
然后在心里盘算着要买多少米面,多少斤红薯,哦,衣服呢,算了,身上的还可以接着穿,花点钱到布店买些剩下的布条,用来缝补磨破的衣洞......
小福子低着头没说话,家中的事还轮不到她做主,想跟娘说说,要不要买点精粮做点好的,给小妹养养身体,这次小妹命大,算是活下来了,没钱治病,熬过来的,又没粮食养着,身子骨看上去没以前好了。
等爹不在身旁的时候再说吧,爹知道了,肯定又说没那么精贵,还不如多买点红薯呢,就是买来粮食了,他肯定也只顾着两个弟弟。
陆云心这一世同样姓陆,但她没起什么正规的名字,就像姐姐小福子一样起了个小名,叫小云子,本来该叫小运子,后来被院子里的人叫错,叫成了小云子,叫着也比小运子顺耳,也就没改口了。
此时,她也没说话,静静地听着别人交谈,从中提取信息,脑海中飞快的转动。
国民时期,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最坏的时代,国民时期国人受到外国西方思想的感染,许多青年人的思想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国内主流思想却是儒家文化,思想撞碰,东西方文化的交流和对抗......
国内很不安全,各地军阀的□□,两大党派的对立,帮派如雨后春笋冒出,平民百姓难以承受着各种巧立名利沉重的税收,许多商贩纷纷破产......
这段日子,陆云心听到了谣言,战争的消息与谣言跟着初春的到来流到了小院子,对此,她知道她现在便宜爹一点也不关心这些谣言。
二强子既欢喜因为这场战争的到来,生意好做多了,那些有钱的官家富豪最是害怕,只听到了风吹草动,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害怕地收起细软家当,能离开北平的就离开。想要离开,就得需要车夫,刚好,拉车的他生意就好做起来了。
又十分生气,生气钱是挣到了,但粮食的价格也跟着飙升,若哪一天没有挣到钱财,当天的嚼口就没了,就得挨饿。
受了几次的空着肚子手脚不停的糊盒子的苦楚,陆云心靠在门板上想着生计,她的身体越发差了,饭吃不饱,生活环境差,要是还这样下去,她就得前去阎王殿报道,白得的小命又丢了。
她盘算着,现在她的年龄还不大,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做生意什么的,没本钱,没门路,更没有人脉,就连糊盒子,手脚也赶不上小福子和便宜娘。
这个年代的夜上海是有,做舞女什么的,她也想到,但那职业要青春美貌,还得受尽世人的白眼,为了活下去,山穷水尽的时候,或许是个选择,现在,她还是在这个选择上打了叉。
糊盒子,以现在飙升的粮价,连肚子也填不饱......
这样不行,那样不可,陆云心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尽办法,终于想到了那么一个可靠的法子。
这天,陆云心换上了打着补丁却很洁净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因为缺乏营养的发丝黄而稀少,拿着剪刀就割成男孩子的短发。
她看不清自己的脸,因为家中没有镜子,一块缺口的镜子也没有,打水在盆中也只在水中倒影着影子,水中的五官影影绰绰,看得不清晰。
拖着张着口的尺寸不合脚的烂布鞋,陆云心尽量地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不堪入目,向小福子姐姐要了她积累了好久的钱几毛,捏着皱巴巴地硬币,她走去了报社。
别想得太美好,她不是去报社投稿的。
她现在的身份是个贫困家庭的文盲次女,大字不识几个,若要写出拍案叫绝的文章,才真的是广而告之,哟,原主被野魂上身了,或者见鬼了。
陆云心找到了负责人,弄了点报纸,当起了卖报的小行家,从此以后,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至少能挣点小钱,在空腹的时候,有能力煮上一锅绿豆稀饭充饥。
二强子不是没让她将挣来的钱上交,陆云心心有成算,卖报是暂时的,她不可能卖一辈子的报纸,挣了点钱,上交一半,留一半在手中。
二强子每天要去拉车,二强嫂也要照顾家中两个懵懂的小孩,小福子姐姐也要忙着糊盒子,根本不会在她身边监视着。
所有人都不知道陆云心到底挣了多少钱。
陆云心怎么说也活了几世,见识广,经历多,卖报纸的时候很会看眼色,会看人相,明白谁会买,谁不会买。上前推销报纸,如果人家不要也不打紧,最多费点口水,报纸还在她手中拿着呢。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