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城的丑事,教咱们相机行事。”牛皋闻言抚掌笑道:“好!正好教他们在百姓面前出丑,好生出一口恶气!”当下岳飞等人便由燕青引领,往康保门回菸楼来看灯。
到了回菸楼内,燕青教众兄弟在角落坐了,却引岳飞到了一楼一间雅阁之内,只见三娘、琼英、孙二娘三女却在这里。猛然见得三娘,岳飞微有些惊讶,他未曾想到三娘也来了,但都已经照面,只得上前见礼,道了一声师姐。
三娘微微一笑,也不还礼,只是道:“坐下说话吧,许久未见,师弟风采依旧,可喜可贺。”燕青拉着岳飞坐下,三娘也不客气,哪壶不开提哪壶,只问道:“你那家中,金芝公主与我那弟妹刘氏,相处如何?”
岳飞微感尴尬,只道:“分居两处,尚算融洽。”三娘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等闲之事,你是一家之主,自处置好了便是,若是家都治不好,如何能治国?先前你去南朝内应时,我便说过,此去须得舍弃许多,方能报国成事,你还是去了,到现在你还在怪我么?”
岳飞急忙道:“不敢怪师姐,一切都是师弟自己选的。”三娘道:“那就好,那为何你同娄先生他们回到山东路多时,不曾来见我?也不想出仕我山东路?难道是我山东路藩镇庙小,容不下你么?”
岳飞见三娘话重,急忙起身一礼道:“小弟不敢,只因前番还是宗泽老将军麾下军将,不敢擅自改换门庭。”三娘嗯了一声道:“我也知道这个缘由,所以此趟教燕青带你们一同来东京。你去拜会过宗泽老将军了?”
岳飞应了一声,三娘颔首道:“宗老将军深明大义,世事洞明,想必他已经劝过你了吧。”岳飞道:“是,听了宗老将军一席话,师弟也是茅塞顿开。”
三娘拉着岳飞坐下,柔声说道:“如今我们师门之内,除了史文恭这个败类之外,师兄弟四个都聚在一处,总要能齐心合力,方能将师尊当年造福百姓的宏愿达成,你此前只想着忠君报国,却不曾想到,之所以有奸臣为祸,与当今赵官家的放纵不无关系。今趟岁币赎城,你也该看清这道君皇帝的真面目了吧。”
岳飞叹口气道:“师姐教训的是。但他始终是大宋皇帝啊,师姐。”三娘瞪了一眼道:“我没说他不是大宋皇帝,我之前立下的誓言一样还在,只要赵宋皇室还在一天,我是不会反朝廷的,除非奸臣真要削藩,你不信我么?”
岳飞急忙拜下道:“小弟信师姐的话。”三娘不受他一拜,急忙扶起道:“好,今后我们师兄弟一起,同心协力,造福天下百姓。”岳飞重重的应了一声,至此师姐弟两人间的隔阂方才消失不见。
随后三娘便教岳飞引王贵等人来见,都相见了,便都入席来,一边吃酒一边谈天,只等灯会开始。少时,燕青来报,直说李逵与庞氏兄妹都上了二楼去了。
岳飞奇道:“庞氏兄妹也来此看灯?”三娘微微一笑,走上前推开窗棂,此处虽是一楼,但却也能望见康保门城头,便指着那里道:“师弟你看,那里便是皇城康保门城头,稍后皇帝便会在那里看灯,以你的膂力,能否开硬弓射中那里的人?”
此言一出,岳飞大惊失色,转念一想已经明白,失声道:“那庞万春号江南第一神射,他来此处是要行刺皇帝?”三娘缓缓颔首,岳飞急忙道:“可不能教他得手,我这便上去拦住他们。”
三娘摇摇头道:“你在江南内应,庞万春恨你入骨,如何去拦?”说罢一招手,琼英、孙二娘两女从墙角取出一个大包袱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张黝黑的铁胎弓,两女随手便将弓组装起来。
三娘缓缓说道:“此乃师尊所赠的铁胎弓,此弓当年乃是杨老令公遗物,乃是五石强弓,能达三百大步。自从我将师娘接到山东路居住后,此弓便随师娘来了山东路。此弓长大,今日我便做主赠予你了,好生用它报国,莫负了它的英名。”岳飞大喜过望,恭敬接了拜谢。
三娘续道:“稍后你便在这里张弓以待,若是庞万春放箭,你便用箭阻拦,这也能拦下他。”
岳飞也是善射之人,想到此前他做了三年内应,后来拜火教众人知晓了,都是深恨于他,若非他是金芝公主的丈夫,只怕庞万春等人都要找他算账,委实难以上楼去阻拦,三娘这个主意还是能行,岳飞也对自己的射术颇有信心,当下便应了。
当下岳飞腰马沉力,张开铁胎弓搭上羽箭后,只等楼头庞万春施射。少时放了焰火,满天雪白传单而下之时,果然只听楼头窗棂响处,显是楼上已经开了窗户,岳飞便拉满弓箭,凝神等待,果然只听楼头嗖的一声,岳飞眼明手快,也是一箭射出,将楼头那箭撞得偏了少许,但那箭头还是飞向了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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