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脱身也不可能,于是横下一条心,打算跟定康王,若是能侥幸南逃而去,便在江南拥立康王,另立朝廷,方才能保住性命与富贵。
于是汪伯彦劝说赵构,自己可保康王杀出一条血路来,南下另立朝廷,只要到了南边去,宣布那血诏是矫诏,这口水文字官司还有的打,但如果现下便投降了,便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要杀要剐便是别人说的算了。
那赵构听了这言语,稍有些犹疑,他也不是傻子,反而沉思片刻后道:“若是我这里认错投降,或许我那妹妹心软,不会害我。”不得不说赵构还是有几分眼色的,若他真这样干了,三娘那里反倒不好办,而赵嬛嬛那里必定不肯真的杀了自己的兄长,待得击退金人,说不定还禅位给赵构去。
可惜赵构耳根子软,汪伯彦那里也不知道那新君女帝赵嬛嬛是什么性子,当下也只以常理揣度道:“殿下明鉴,那女帝如今有山东路女藩主狭天子以令诸侯,殿下若是投降,定然是三尺白绫或是一杯毒酒,都是为了自保皇位,那里还会念手足之情?”
劝说了许久,赵构又惧怕三娘当真害了自己,于是便答应汪伯彦按他的计策行事,于是赵构断了自己最后的生路。
便在东平府僵持半月之后,赵构、汪伯彦便统军准备突围南下,但朱武那里准备了军马拦截,两军厮杀一场,汪伯彦军马哪里是山东路精锐军马的对手?手下士卒又没有一战之心,接仗只一炷香时分,便全军溃散,山东路军马大胜,许多汪伯彦麾下军马都投降了朱武所部军马。
汪伯彦兵败,只得引千余马军死死护住赵构,往西南而逃。到了天黑之后,好不容易摆脱追兵,来到一处山脚下的武帝庙暂歇。
赵构逃跑时,衣甲都丢了,一身破衣褴褛,却是凄凉,再看手下军马,丢失了一应辎重粮草,皆在武帝庙外席地而坐,皆是丢盔弃甲的败军之象。
汪伯彦劝赵构到武帝庙内休息,寻了几件百姓衣裳教赵构换了,便低声与赵构在庙内商议道:“如今势穷,不若我引几个心腹护着殿下,都乔装打扮了,天不亮便南下而去,只要带了印信官诰,到了南面便可一般的聚拢军马,外面这些人便教他在此地吸引追兵便是了。”
赵构已经乱了心神,只得听汪伯彦的话。于是两个都乔装了,几个心腹也做百姓打扮,天色蒙蒙发亮时,便从武帝庙后山偷走而去。天亮时,庙外军马寻不得几人,两人的印信官诰也不见了,领头的将校也明白过来,这赵构与汪伯彦是舍弃他们独自南逃了。几个将领一商议,便领军回头,向朱武军马投降。
朱武那里闻得赵构最后一支军马来投降,当即审问,但却没有赵构、汪伯彦的消息。朱武便捶胸顿足大沮道:“想不到一番布置,最后还是教这康王走脱了,若是因此让他到了江南兴风作浪,我之罪过也。”
岳飞却笑道:“军师不必担忧,公孙先生那里早已经前去了,那康王迟早授首!”朱武又惊又喜道:“有公孙先生前去,必可成事。”
却说赵构与汪伯彦并几个心腹将校偷走,走了一个多时辰后,便即天亮了。不知不觉间,几个走到了一处密林之外,只见那林中幽寒森迷,众人都不敢入内,便打算绕道而行。
却在这时,只闻林中一阵笑声,只见林中走出一人来,一派游方卜算之士打扮,背上两口金剑,只望着众人笑道:“康王哪里去?”
汪伯彦大骇道:“这人知我等底细,定然是山东路藩镇细作,不可留他!”当下一声喝令,几个心腹便即各持兵刃杀将上去,意欲结果了那人。
那人不慌不忙,掣出背上两口金剑来,幻化出万千剑影来,众人顿时炫目,哪里还能招架?只一个照面,几个跟随的将校皆是被刺中咽喉,到底而亡。
赵构、汪伯彦见了吓得肝胆俱裂,汪伯彦急忙跪下求饶,更是将赵构拉在身前道:“好汉饶命,你要的是赵构,此人便在这里……”话还没说话,只见剑影一闪,汪伯彦喉中中了一剑,捂着喉咙,口中嗬嗬,眼睛珠子瞪出,便倒地气绝。
赵构见得如此,自知无法幸免,只问仓惶问道:“是何人定要杀我?你是何人?”那人冷笑道:“我不喜话多,我乃荆南李助,受死吧!”
剑影闪过,血珠崩飞,史上的宋高宗就此陨落,自此赵宋断嗣,再无南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