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进了屏障后方,难得留下人伺候。
宁朝来身子泡在热汤里,手指不停划过热汤中漂浮着的新鲜玫瑰花瓣。
海棠往宁朝来长发上抹精油时,看到藏在黑发中已经数不清的白发,手上一顿。
宁朝来终日穿男装,梳男子发髻,是以看不出有多少白发,今日一看,竟是有这么多白发了,心里的事,大概藏得太多。
宁朝来双手捧起些许花瓣,看着掌心中流出的热汤,问海棠,
“海棠,女子的手,都是要拿来为男子做衣衫鞋子的吗?”
海棠满脑子想着宁朝来的白发,听宁朝来这样问,下意识的就回答,
“女子学女红,可不就是为了出嫁以后为夫君孩子缝衣纳鞋的。”
“这样说来,我是白白在上书学堂学了几年的女红,除了绣过一两个香袋,什么也不曾做过。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将那时间拿去多读两本书。”宁朝来佯装遗憾。
心里却感慨,她做的与一般女子不同,喜欢的与一般女子不同,想的也与一般女子不同,因为有这诸多不同,所以才得不得一般女子拥有的一般生活吧。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就在重生之后,安安心心做个小女子,像其他闺阁中的女子一样学女红,看词话,而不是去上书学堂学什么治国之道,平白毁了自己一生。
海棠轻笑,“女公子的手可不像是拿来做女红的。”
宁朝来也跟着笑了起来,“哦?那该是做什么的?”
“奴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海棠窘迫,“反正女公子要做的事,一定不是寻常女子会做的事。对了,就比如是大人那样,做的就是留名青史的事。”
宁朝来笑着摇摇头,自不会将海棠的话当真。
留名青史,她要是留名青史,只怕也是留得个杀了一朝储君的大逆不道的臭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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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氏小楼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却又哪里不去,就坐在茶坊里喝茶。
贺赖无奈,“王子,这茶有这么好喝吗,你都喝了三杯了,半个时辰一杯,茶都冷了吧。”
乌氏小楼看着窗外的行人,若无其事的回答,
“味道还不错。”
“王子,你是不是知道?”贺赖凑到乌氏小楼耳边问。
乌氏小楼三个手指头捏着杯子,看也不看贺赖,问,
“我知道什么?知道你想回匈奴去?”
“不是!”贺赖夺过乌氏小楼手里的杯子放下,“我说的是有人在宅子底下挖暗道。”
乌氏小楼冲贺赖眨眨眼睛,笑着说,“嗯,是紫竹楼的人,也许是朝来觉得见我不方便,特意让人挖了暗道,好私下与我会面。”
得了吧,还私下会面,乌氏小楼真是瞧得起自己,要不是有宁相生,宁朝来看还不愿意看他一眼。
贺赖说正经的,“他们是不是以为宁相生被带到了长安,还被藏到了宅子里。”
乌氏小楼抽了抽嘴角,这还用说吗,宁朝来又不是闲得没有事做,她要是没有这样的怀疑,何必让紫竹楼的人小心翼翼的挖暗道。
“那要是挖了暗道以后也找不到人宁家女公子会不会怀疑宁相生已经死了?”贺赖接着问。
“不会,”乌氏小楼淡定的喝着茶,“朝来这样明目张胆的找人,不会存太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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