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的翻开赵嬷嬷送的那只装首饰的匣子,拿出一支粉色珠花就往头上戴。
禾苗笑眯眯地帮她拨正,又举了铜镜给她看,一边还胡乱解释:
“你看啊,咱们也没做什么天大的好事,倒累得那王小姐被坏人掳走,知府家还派人登门道谢,我实在是不敢受着啊!他们还送了那么多东西,实在是太好客了。我这不是担心被他们留下做客影响了行程么?所以才赶着出来啊!”
“哦。”桂圆了然的点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专心致志地把玩那一匣子的小玩意去了。
禾苗在心里狠狠地吐了一口气,伸手搓了搓脸。
她可是都听说了,王柠他们跟着商队出城的时候,盘查得很严,还一一检查车马箱笼。幸好他们的车子上装的都是严家给的东西,倒也精致富贵,说是拿去卖的也不会有人怀疑。若是只装了寻常换洗衣物,还不定怎么被守城官刁难盘问呢!
是夜。
宁州府府衙内灯火通明,知府大人黑沉着脸,背着双手在大堂的地上来回走了几圈。
几十名衙役和府兵浑身浴血,七倒八歪地或坐或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不停。四名大夫并五六个药童学徒围着这些伤兵们打转,清洗伤口、上药、接骨正骨、包扎,忙活得陀螺转一样,手脚几乎停歇不下来。
正堂中间一张圈椅上,一名容貌俊秀的年轻男子安静地坐着,左手边茶几上放置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一如其表情。
张知府瞅瞅青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搭话。
“不知凌将军路过此地,张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青年名唤凌子彦,正是几番南下路过靠山村,有一次因为受伤,被禾苗救了的那人。
凌子彦淡淡的回道:“不过举手之劳,助兵士剿匪。张大人无须客气。”
张知府可不敢坐大,仍是客客气气地谢了又谢,最后问到主题上:“凌将军路过此地……可是我宁州府有何不妥?”
这姓凌的虽然是将军,却是领着龙禁尉的职务!只直接听圣人指示,说穿了就是皇上的鹰犬!禁卫军司职皇宫护卫工作,龙禁尉可是专门负责盯梢百官和番邦来使的一举一动,其势力几乎渗透了朝堂上下!说不得他府衙中就有龙禁尉安插的钉子!
张知府后背冒出些微冷汗,赶紧回忆自己有没有犯下大错,是否拿了不该拿的钱,判了冤案什么的。
凌子彦心情很不好。他很想将堂上这一堆蠢货的脑袋瓜子全部给削掉!
眼瞅着大鱼即将落网,很快就能顺着线索找到反贼的老巢,不想,今日傍晚全都被这群混蛋给搅合了!还让最重要的一个人给逃脱!捉到那些虾兵蟹将有屁用!
凌子彦看着领头捉人的官差正扭曲着脸色半是兴奋半是痛楚地跟张知府报告战况,很想过去给那家伙一顿狠揍!若不是看在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的份上,他才不会出手救他们呢!
好不容易跟踪了两年才捕捉到的这一点线索,如今全都断了!
而此时,侥幸逃脱围捕圈的中年文士,正捂着受伤的胳膊,在夜色中奔逃。他并没有像常人想的那样往南或是往西北边境逃窜,而是选了最不可能的一条路——
往京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