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任梓华不顾随从的诧异目光,三两步走上前,温和有礼地问道,“刚才出门的那位姑娘,是府上什么人?”
王嬷嬷暗暗皱眉,心道哪里来的浪荡子,一把年纪了还盯着小姑娘不放,面上却很是恭敬,客气的回话:“不过是我们家老太太喜爱的一个小辈,接过来热热闹闹地过端午看龙舟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今家去,那孩子也该备嫁了,我家老太太和夫人小姐们都给她添妆了呢。”言下之意,人家已经有主了,您就别打歪念头了。
任梓华一愣,听出了嬷嬷话语中的意思,却也不恼,笑道:“倒是我来得不巧,看那孩子面善,本想着问一问家中情况,是否与我家人有旧。若早知道她在你家住着,昨日就该来见一见那孩子,再给她置上三五亩地一座庄子做添妆才好。”
王嬷嬷暗暗吃了一惊:难道是禾苗姑娘认识的人!且看对方光明磊落,以禾苗的长辈自居,当下就朝对方道了个万福,郑重其事地替禾苗谢过。
恰这时,仪门大开,严老爷微喘着气大跨步迎了出来,微红的脸膛上堆满了笑容,一叠声地道:“不知贵客降临,实在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严某怠慢了,望任大人千万莫要怪罪。”又是拱手又是赔礼的,态度万分恭敬。其身后跟着的严峥严嵘以及各房老少爷们亦都是万分恭敬,难掩面色,无不是又惊又喜。
王嬷嬷惊得哆嗦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赶紧贴墙站着。待人都进去老远了,她这才一拍腿,朝老太太院子里去了。
禾苗坐着驴车转出了严家所在的这一条街,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跟赶车的赵平安问候了两句,又说了自己在内院的经历,至于车上的赏赐只是简略提了一嘴,不外乎绸缎布匹首饰吃食,反正面上能看到的也就那些,至于首饰匣子里有多少东西,还不是她说了算。
赵平安很是为她高兴,也简单说了自己跟着严家爷们的见识,大约是严家许了他什么好处,这一路上他的兴致颇高,笑声就没断过,甚至还下车买了几个热乎乎的大白面肉馅包子递给禾苗。
禾苗便也善解人意的没有细问。
趁着路上吃包子的空子,她悄悄捏了捏荷包。
任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若不是我催着你提早离开,这会你就走不了了。”而后,将刘家来人的事情说了。
因着修炼的习惯,他每到一个地方总喜欢在地下广撒网,一来可以吸食土中养分,二来也可以偷偷探听消息。这不,一大早的墙头乌鸦叫个不停,他盘算着要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就催促禾苗赶紧洗漱收拾了东西跟老太太告别。刘家的下人一进门,任安就知道事由了,又催着禾苗出了门。
禾苗心中暗恼,骂道:什么狗仗人势的东西!幸好昨日自己听了夫君的话给那小贼请了大夫来看伤,又有这许多人作证,倒不怕那刘家倒打一耙。只是,这么一出闹到严府,也真够恶心人的,少不得背后又有人说她行为不端了。
任安默了默,小心翼翼说道:“那个,任老爷也来了。”
禾苗一时没反应过来,问:谁?
“我爹。”任安特意在爹字上加重了语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