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院子里的人清空,赵氏反手就关了院门,还上了门闩。转身才走两步,院门又被人砰砰的拍响。听着像是田二的声音。
赵氏赶紧迎了丈夫进来。
院门再次被关上,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夫妻俩一块直奔堂屋,往椅子上一坐,田二叔将手中提着的一包点心和一小坛酒放在桌子上,张口就问:
“禾苗,怎么不见任小公子?”
禾苗瞥了一眼,看到不过是村头杂货铺售卖的农家自家做的粗糙点心和米酒,暗道:没想到二叔二婶这般抠搜的,居然也舍得花费在我身上……面上却是一片和气,回答:“安哥哥有事,家去了。”
大过年的,因下雪阻了路年三十赶不回去就罢了,现如今天光放亮风雪消停,一个大家族的公子,再不回家就有点说不过去。大年初一不能给长辈磕头拜年,不还有元宵的团圆饭么?
田二叔二婶听说任小公子不在,俱都松了一口气。二叔还故作遗憾的说:“可惜了,原本我还想跟任小公子喝杯小酒亲近一下。大家都是亲戚,正该多走动。”
“是啊,禾苗,你很该跟任公子多亲香亲香,要牢牢抓住你爹给你定下的这门亲才是。”赵氏语重心长道。
禾苗差点没喷他们一脸!当初是谁为了卖自己,大声嚷嚷那婚书是假的?
似是感知到她的不快,脚下夯实的地面突然探出一根细小的根须,在她脚踝上绕了一圈,尖尖处还蹭了蹭她的袜子。
禾苗忍着笑,轻轻抖了抖腿,那根须慢腾腾地缩回去了。她坐直身子,一脸正色,问:
“不知二叔二婶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大年初一她就上门给二叔拜年了,得了两个铜板的压岁钱,跟往年倒是一样。她送的年礼不少,甚至还每人都捎上了一块新布给裁做新衣,东西堂嫂给收起来了,二婶却阴阳怪气的,一会嫌花色老了,一会又嫌棉布不如绸缎好看,话里话外都是指责自己没尽心。
都是农人,一年到头下地做农活的时间多,能穿几次绸衣?绸缎容易勾丝,沾染油污了还不易清洗,她送礼也是考虑了实际需要的。二婶这般挑剔,不过是想要从自己手中多花一些银钱罢了。
禾苗原本还想着跟二叔一家好好相处的心淡了两分,只盼他们能有点廉耻心,不要狮子大开口,净给自己找事。
“禾苗啊,那什么古钱币,你真的换了五十两银子?”田二叔自诩是大男人,不好向侄女逼问银钱的事,朝妻子使了个眼色,赵氏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啊。”禾苗老老实实地点头,在对方张口前赶紧堵住她的话,“七七八八的,也花的差不多了。”说着,心满意足地看了一圈屋内摆设,脸上满是笑意。
赵氏被她灿烂的笑容给刺激到了,语气酸溜溜地:“苗苗啊,你看,这正月过完就是开春,也要下地做农活了。你二叔跟婶商量着,原本你爹留下的三亩地,还是咱们给你种着,待收成了再给你将粮食送去,可好?”
禾苗一愣,没想到他们说的是这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