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垂头应道:“后边的事情奴婢所知和絮儿说的一样,只前面她和燕姨娘的冲突奴婢并未亲眼所见,不敢妄言”。
陈氏又看向穆景云:“三丫头,你怎么说?”
穆景云不发一言的听絮儿陈述完事情的经过,听陈氏问她便回答道:“她说的都对,可这不能作为她对姨娘不敬的理由,如果每个丫鬟都像她这样擅自揣摩主子的心思然后按自己的意思去做,那府上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而且她说她是无心冲撞姨娘,那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如果一面之词可信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说她是故意的,就是想谋害姨娘腹中的孩子”。
穆景云表现的极端强硬,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既然做了,她就不会妥协。
“三姐,你都不知道燕姨娘有了身孕,絮儿一个小丫鬟又从哪里得知的呢,蓄意谋害子嗣的罪名可不是胡乱安的”,穆识月冷冷的提醒着她,只要先把谋害子嗣的罪名摘下去,其他的小错误顶多是挨几板子罚点月银的事。
“她……”,穆景云无言以对。
姨娘有孕的事对外一直是瞒着的,只有父亲和祖母知道,如今父亲不在府中,不能说是父亲告诉六妹的,更是不能扯上祖母,这倒是解释不通了。
穆识月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继续说道:“我竟不知现在燕姨娘进三姐的屋子都不需要通传了,三姐口口声声说规矩,如果一个姨娘能随意进出姑娘的屋子,那我们府上也当真是没有规矩可言了”。
趴在地上的絮儿都傻眼了,自家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了,以往的姑娘不是话都懒得说一句,只要和自己性命无关的事都没有兴趣吗?
絮儿有了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姑娘为了自己竖起满身的刺,和三姑娘针锋相对,可见自己在姑娘心中的分量,就为姑娘这一份重视,她都无比的鄙视自己,为什么会嘴欠的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无论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冲撞姨娘害的姨娘显些小产是事实,六妹莫不是想要包庇这个奴才不成,你别忘了,姨娘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弟弟或妹妹”,这个指责就有些在攀扯穆识月了。
穆识月是万万不能认的:“三姐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就事论事,有心和无意造成的结果是一样,可现在姨娘安然无恙,絮儿若是无意的,咱们穆家从来都是宽厚待人,没有那这个动辄打骂奴才的先例”
说罢,穆识月转身向着陈氏跪倒:“请二伯母代为处置”
穆景云被穆识月的话噎的无法反驳,她的话哪一句听着都合情在理,可是合到一块儿就把自己的目的给打碎了,现在的局面已经无法严惩穆识月的丫头了,还和穆识月撕破了脸,这一次她真的失算了。
“好了”,陈氏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这个事情我看明白了,六丫头,你的丫鬟的确是逾举了,不论她是不是有意,也是真真切切的撞到了燕姨娘。”
穆识月点头道:“二伯母说的对,我会重重责罚她的,明日我也会叫她去给燕姨娘赔罪”。
陈氏对穆识月的话很满意,知道退一步就好,看六丫头先前咄咄逼人的样子,她还以为今日定会为了这个丫鬟争一争,如今懂得退让,保全了姐妹间的情谊,也给她少了麻烦,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严判还是轻轻的放过,怎么说这也是隔着一房的事,她也是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