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喝之声,随即就有熊熊烈焰,离地而起,将那些身上沾染了八寒业火的魔影裹住。受伤的群魔被火一烧,伤势渐渐好转,那些浑身显现出青色莲花纹身的魔影身上,青莲渐渐变成了水泡,而原本被烧得皮开肉绽的魔影身上,绽开如大红莲花的伤痕,也随之渐渐愈合,变成了青色莲花。
这火焰虽能延缓群魔身上伤势,却难以将之治愈。
于是那施法的魔影,越众而出,来到横江面前,道:“夏侯翼拜见山主!今日我等聚集在此,只为拜见山主,恭贺山主来此赴任,接任遗知山的山主之位,还请山主网开一面,收了神通。”
这魔影所说的收了神通,便是要横江收了八寒业火。
“仙魔势不两立!”
横江右手持剑,左手衣袖一甩。
实际上横江已从魔影那一段话语,对遗知山之事,已隐约猜出了几分。不过,横江却假装一无所知,道:“我为仙门中人,你是深渊诸魔,我为何要网开一面?”
为首的魔影说道:“山主有所不知,我等并非深渊诸魔,而是邪魔外道一脉的仙门中人。”
横江淡然道:“既是仙门中人,为何假装深渊诸魔?”
魔影道:“我族先祖,曾以身试魔,在斩杀了一尊深渊大魔之后,曾以无上妙法,将自身三魂七魄,灌入深渊大魔的尸身之内,从此之后就拥有了深渊大魔的身躯。从那时开始,深渊大魔的血统,便在我族当中,传了下来。于是,我和这些族人,一生下来就有两种面目。其一是人,其二是魔。”
横江略一凝神,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这些魔影的来历,只问道:“你且说说,你等与我,到底是敌是友?”
魔影拱手抱拳,施了一礼,道:“山主手持仙门令符,来此镇守遗知山,我族自当听从山主调遣!”
横江道:“今日为何要化身群魔,来此吓我?”
魔影道:“这是一种舞蹈,叫做群魔夜行之舞。这是我族自古以来的规矩,唯有经过了群魔夜行之舞的考验,在魔舞的威势之下,能斩破梦境,我等才会敬奉此人为遗知山的山主。群魔夜行之舞是我族自古传承而来,其威力在梦中方能显现。若能破掉梦境,便可安然无恙。若破不掉梦境,则会心神失守,自此疯疯癫癫,断则十天半月,长则三五月,才能渐渐恢复过来。”
听闻此言,横江想起了先前在凳子上睡觉的时候,梦中群魔乱舞,难以抵挡的场面。横江亦是想起了梦中那个画卷里的女子,化身万道华光,将梦里满天魔影,杀得干干净净。如今看来,多亏了梦中女子,才能一举破掉群魔夜行之舞。
“如此说来,按照你族祖上传下的规矩,只要我能够破了梦境,你等就该奉我为遗知山的山主。”横江审视着诸多魔影,话锋一转,语气一变,道:“为何我醒来之后,你等还飞在空中,以魔气遮天,在空中群魔乱舞?为何如今落到地上,见了我这个山主,依旧不肯变回仙门中人模样?”
魔影苦笑摇头。
横江道:“你说你是邪魔外道一脉的仙门中人,你如何证明?”
魔影只摇身一变,周身魔气消散无踪,反倒是仙气缭绕,就连衣袍也化作了仙门中人的道袍模样,看上去仙风道骨。
唯有一张脸面,依旧是长着血盆大口,满眼赤红,一看就让人想起“妖魔鬼怪”四字。
邪魔外道之辈横江也曾见过,当初有邪魔外道的道君,侵入宣明山,与横江激战一场,那位道君便是周身白骨,全无一丝血肉,比起深渊诸魔更像是魔,毫无一分像仙人。
这魔影变化一番之后,除了面目可憎之外,身躯倒和仙门中人一般无二,倒也对得起他夏侯翼的名字。
夏侯翼散去一身魔气,变成人形,周围魔影,也纷纷变化为人。
只是这些人的面目,一个比一个恐怖。横江虽行走四方十余年,虽有着千世万世轮回的记忆,可如今见了这千余人夏侯家的子弟,依旧算是涨了见识,对于面目可憎四字,有了新的理解。
只是,横江素来不以貌取人。
横江神色不改,摸摸打量这夏侯翼,只等他再做解释。
夏侯翼道:“山主有所不知。我族体内深渊大魔血统代代相传,随着时间推移,族人渐渐压制不住体内大魔血统,这才变成了如今这一副人不人、魔不魔的样子。山主若是不信,大可施展传讯之术,送信去三宝大殿,我夏侯家的来历,山主一问便知。”
这夏侯翼与他的族人来历不明,横江怎能轻易相信?
横江手臂一甩,诸多飞剑,自袖中飞出,朝三宝大殿方向飞去。
夏侯翼见横江施展了飞剑传讯之术,身上反倒是轻松了许多,又道:“我等修行之地,位于遗知山地底深处,山主若有事情,只需敲响府中铜钟,我族必会闻讯而来。山主若想去我等洞府探视,我等必扫榻相迎。不过,山主请务必牢记,每月十五,月圆之日,切不可离开镇守府半步!山主更不能去我们的洞府附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月圆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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