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你看。”
横江轻轻捏动手指,在李兰兰面前,招来一段水流,再凝水为冰,做了一面镜子。
镜中景象,正是兰兰的母亲,依在屋门口,对着空中离去的女儿翘首眺望,眼中落泪的画面。
兰兰见到镜中母亲在哭,赶紧低头看向自家房屋,见她母亲果然依靠在门口,和镜子里的人影一样在抹着眼泪,兰兰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嘴巴一瘪,抱着膝盖坐在云团上,看着自家方向,她虽不哭不闹,小肩膀却在轻轻的耸动着。
当下方村庄越来越远,兰兰才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横江,“横叔叔,兰兰还能回家吗?”
横江点点头,道:“等兰兰拜入了仙门,学了道法,就能回家了。”
李兰兰不解,问道:“什么是道法?”
横江道:“我们足下生云,在天上飞来飞去,就是道法。”
李兰兰道:“兰兰也要学,学会了之后,兰兰要带着爹娘,一起飞到天上玩耍。”
横江摇摇头,道:“要学道法,先要拜入师门。要拜入师门,先要通过考举。要想通过考举,首先要把横叔叔给你的书,用心的读。”
李兰兰苦闷摇头,道:“兰兰不喜欢读书。”
横江亦不多说,他自从三日前,见到兰兰直接把书简丢在桌上,跑出来迎接他那一刻起,就知道兰兰只怕不是一个能安安稳稳坐下来读书的孩子。可这是故人之女,横江亦不想让李半仙失望。若兰兰在宣明山逗留多年,却只能做一个书吏,等到年岁一大,却因无法拜入师门,最终只得返家。
那时,李兰兰虽不能拜入仙门,可只凭她在宣明山求学的这段履历,就能让凡俗间那些世家大族之人,一个个跑到李半仙家,替他们自家子弟,来向李兰兰提亲。
可若李兰兰求仙多年,却无功而返,横江又怎对得起李半仙这个故友?
一路上,李兰兰不停的朝横江问这问那,好奇宝宝一样,横江也不觉烦躁,能够回答的,他都一一作答,不能回答的,亦直接对李兰兰阐明为何不能回答。
不及天黑,已至宣明山。
横江直接领着李兰兰,找到廖长空,要让李兰兰跟在廖长空身边,暂且做一个小童子,随她读书。廖长空听横江说过滕东郡李半仙,知晓李兰兰是横江故友之女,便收下了李兰兰。可李兰兰却哭丧着脸,只因廖长空不苟言笑,周身剑意凛然,看上去冷若冰霜,极其严肃,这让李兰兰心中有些害怕。
廖长空在自己院中,指了一个房间给李兰兰,又拿出被褥,让李兰兰自己铺床,她便随横江走出了院外,问道:“师弟把兰兰送到我这里,是怕师门其他人知道这是你好友之女,会宠着她,把她惯坏了?”
横江点点头。
廖长空道:“你只担心别人把她惯坏了,去不担心我太严厉,把她吓坏了?”
横江道:“不会。”
廖长空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
横江温和一笑,道:“我见识过廖师姐的温柔。”
廖长空听闻此言,如遭雷击。
她只觉得心中酥酥麻麻,软软绵绵,仿佛整颗心都化开了,浑身使不上力气,连路都走不动了,便停在了原地。
横江只是实话实说,随口一言而已,却不知晓廖长空心思变化。他只知道这师姐素来孤傲,却没想到这师姐外表锋芒毕露,实则内心极为敏感。如今横江见廖长空站着不动,还以为廖长空故意不想理他,便微笑拱手离去。
日升日落,岁月如流水。
一月之期一到,独孤信拿出炼制出的丹药,送到横江院中。
横江见独孤信身形消瘦,便问他是否在修炼一途出了什么问题,独孤信却说是在钻研道法,心里消耗过大,旋即辞别横江,离了竹林,直达廖长空院中。姐妹二人相见,独孤信也不多说,只扑到廖长空怀里,流泪痛哭。
李兰兰偷偷躲在门外,悄悄的看着,她隐隐约约间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可因年纪太小,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独孤信离去之后,横江打开独孤信留下的箱子,见其中摆着诸多玉瓶子,细细一瞧,见其中疗伤、养魂、修行……各种丹药,应有尽有,总计上千颗!横江这才恍然大悟,独孤信必定是为了炼制丹药,日以继夜,才损耗了心神,瘦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独孤信待我至诚……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
横江喟然一叹。
次日。
横江打点行装,辞别师门众人,飞驰而去。
回望身后宣明山渐小,远观天地极大,横江更觉仙路缥缈,念道:“我辈理当高情壮思,藏抑扬天地之心;亦当心怀豪迈,有鼓怒风云之气!当去深渊地狱,踏远古群仙之旧路,行诛魔求道之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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