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果然没错。”
顿了一顿,朱梓陌复又伸手捏起书案上的那块木质令牌兀自把玩了一阵才淡淡地开口:“这块令牌是他独有的,九国中在各国安插细作的事并不稀奇,可是使用令牌的却只有他一人。”
虽然手中的令牌上没有雕刻任何代表身份的文字或图案,可是朱梓陌却清楚,这种以令牌认人的做法,九国中也只找得出一人了。
那个人的行事作风够精明却也的确够好笑,不论在什么事上都非要把他自己弄得与众不同才肯罢休。
以前在秦山那会儿也是。
犹记得那天清晨师傅让他们师兄弟三个在空地上扎马步,独他一人偏要跑到梅花桩上去扎马步,直接结果就是那天清晨师傅没给他早饭吃。
想起在秦山的过往,朱梓陌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抹弧度,只是转瞬却消失不见,让人觉得刚才那抹微笑的弧度只是一种错觉。
不论以前如何,那个人还有他,在那天之后,终究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睨着林知升,朱梓陌冷冷地道:“知升,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林知升盯着朱梓陌手中的令牌看了一会,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后,林知升终只是倔强地吐出一句话:“我没有错!我只是选择了我该尽忠的主人而已!”
“哦?该尽忠的……主人吗?”朱梓陌的话说得极轻,可是却让林知升陡然觉得寒冷无比。
依旧把玩着那块令牌,朱梓陌并未管林知升的反应,只是继续说着:“其一,你不该因别人救了你一命就效忠他人却背叛你真正的主人,这是为不忠;其二,你不该为了一个故意设局救你一命之人而对你的真正主人心存怨恨,这是为不仁;其三,你不该为了一个外人而反过来害你的亲兄弟,这是为不义。仅此三点,你还觉得你没有错吗?”
“你说我不忠不仁我认了,可你不能说我不义,我从来没有设计过哥哥更不可能害他!”听了朱梓陌对他定的罪,林知升差点没跳起来。
是,他是背叛了朱梓陌不假,他说他不忠不仁他也无话可说,但是他不能说他不义!他就算再没人性,他也绝不会去害那个不论在何时都对他不离不弃的亲哥哥,于他而言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朱梓陌也没有要与林知升争辩的意思,只是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话:“那只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
的确,林知升太年轻,经历的风浪也太小太少,所以在他的认知里,他听从那个人的命令设计的从来都只有朱梓陌一人,但林知升却不知道,他在听从那个人的话设计朱梓陌的同时,其实也是在间接设计他的亲哥哥林知吾。
十年前的那天,林知吾说他此生都会忠于朱梓陌,绝不背叛。
在今天以前,仍旧披着一层“懦弱”伪装的朱梓陌在外人面前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危险,能够“替”朱梓陌解决的,就只有一直跟在朱梓陌身边的林知吾。
朱梓陌时至今日都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那天,因为他不能忘记。
三年前,朱梓陌被朱辉派去邹阳,那天清晨他们坐的马车才行至京都城外百里不到便被一伙山贼拦住了去路。
然,朱梓陌却知道,眼前的这伙山贼并不是普通的山贼,不仅是因为这是在京都附近、天子脚下不可能有山贼出没,更是因为他们个个看起来都十分的训练有素,不是精心训练过的人是不可能有那么好的默契的。
那天,因为随行的人员有十几人,朱梓陌也不好显露他的真实身手,便只能一边佯装躲避一边不着痕迹地解决那些山贼打扮的人。
可是在朱梓陌佯装躲避实则打斗时,遥遥地却有一支短箭从朱梓陌身后朝朱梓陌射来。
朱梓陌一时未有察觉,等朱梓陌察觉到时,那支短箭已经钉在了与他背靠背的林知吾的左肩上。
看那支箭射的方向,朱梓陌大概猜到对方并非想取他的性命。
虽然对方并未想取他的性命,但对于林知吾以身挡箭的行为,朱梓陌仍是有些自责的。
事后,因为林知吾说不想让他弟弟林知升担心,所以,朱梓陌在办完邹阳的事返回绉平的朱府后并未向任何人提起林知吾曾受伤的事,更是严令那日那些随行之人不得提起分毫,否则通通逐出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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