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一马平川,唯有杂草丛生,若是想逃,怕也不是易事。
再见赵括临死之勇,林落凡不免心生豪气。当下他稳了心神道:死便死了,此生此世虽不能报得母亲大仇,但亦不能做个贪生怕死之徒。自己人矮力小,躲在树下,说不得哪一时刻,便能派得上用场。
林落凡心意已定,便不再跑,双手之中,攥上了一捧黄土,躲于树下,若是有马贼冲将上来,说不得扔出手中黄土,迷了对方之眼,再行逃脱。
张端见赵括已死,忍不住的大声悲泣道了一声:“二哥!”双目生赤,将手中折扇一甩,护在马渭身前。
林落凡还道这个马渭乃是三人之中的高手,哪知这马渭竟然需要张端这个看似柔弱的书生挡在身前,不免心中不解。
马渭脸上一脸平定,盘膝而坐于地,气定神闲。
兄弟二人对望一眼,张端则点了点头。
马渭似是知了其意,反而闭了眼目。伸手将一柄短剑横置在了双膝之上。那剑鞘破旧陈烂,就像自己脚下的鞋底片一般。
躲于树后林落凡则是心下大急,如今大敌当前,也不知马渭这个白痴搞得什么,此番作为,与送死无异。难不成,二人不想活了?但看张端眉目悲中有愤,并非寻死,哪有半点束手就擒之意?
十数马贼策马袭来,已有三人冲至张端身前。
张端抬手展扇,也不知做得了什么。只听一声机簧之音,甚是轻微。
此时马蹄声大作,根本无有人听到,即便是听到,想必也止不住马势。
林落凡只瞧见张端手中折扇的扇骨,突地弹起,激射而出。那冲至近前的三名马贼应声而倒。
却原来是张端的折扇竟然一种犀利如嘶的暗器,心下大喜。
但见其后尚有八九名的马贼赶来。
“嗖嗖”之间作响。
一轮飞箭袭至,张端此时手中空无一物,仍是不退,护在马渭身前。只见他一扯身上衣衫,便是脱下,将其展将开来,舞得似一面军中大旗,挡下了飞来箭羽。
林落凡心道:这张端不仅武艺高强,就连脑子也是如此活泛。如此紧急时刻,反应竟如此之快。心中着实佩服得紧!
众马贼扔了黄杨短弓,手中握了马刀,冲杀而至。
张端方才接下对方箭羽,仍是站在马渭身前,自衣衫之上,取下两束箭羽,握在双手当作武器,一心想要护住身后马渭。
林落凡不知这张端为何非要护住马渭,而马渭又为何如此平淡清闲。隐约之中猜到似乎将有何事发生,但又不知是的什么事情。
当下林落凡的情绪紧张到了极点,头皮有些发麻。又是过得片刻,他的呼吸反而变得奇妙的缓慢下来,心神稳了,脸上神情亦比先前更加冷静沉着,他心中既早已抛却生死,反而不若一开始那般紧张了。
场间的由于多了几具尸体,瞬间生出一丝血腥气息。
远处,斜阳尚未完全升起,红彤如盘。
晨光映在众人身上,并未有得金黄之色,反而现出一种妖异殷红。
忽然无来由地袭来一阵大风,林落凡身前枝头上的嫩芽儿隐藏在枝叶的保护下未被伤害,倒是地面上的不知积了多少年的草叶与尘土被卷至半空飞舞起来,簌簌作响。
林落凡觉出异样,抬头望向马渭。
却见,马渭的黑发忽然间闪动起来,犹如黑色溪流无风而淌,膝间那把破剑开始嗡嗡鸣叫,鞘内的剑身不停地碰撞着内壁,灵动而起。
嗡……嗡……嗡……
锃!
一声清鸣!
雪亮的短剑,自行脱鞘飞出,在马渭身上陡然一横,化为一道淡青色的剑光,卷叶裂风而去。
这一声剑鸣,轻脆凛冽,似要将那天空都给捅出个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