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莴摇头道:“阿鲁台有所不知,嗜血潭自带毒药,那却是杀人的厉器。不说数百人,便是数千人、数万人,只要喝了潭水,那就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阿鲁台惊道:“是什么毒药,竟有这么厉害?”
齐莴微微一笑,道:“钩吻草。”
………..
花重锦有些懵,半晌道:“白天死去的那些同道都是一个模样,显然是被某种野兽咬死,你为何说是中毒而亡?”
“花公子,我大前门也有用药手段,不知你听说过‘顺风十里香’没有?”
“抱歉,花某孤陋寡闻。”
“哪里哪里,这也怨不得花公子无所听闻,实在因顺风十里香乃是江湖人不耻的迷药……嘿嘿,不说远了。今天这事吧,起初我也没察觉,后来接连见几位同道都是那样才生了疑,于是细细察探一番,竟真的发现他们血液中有中毒的症状。”
花重锦又怔了片刻,摇头道:“这说不通啊。”
“不错,既然是中毒,则必然有下毒之人,但那伤口却又是野兽所致,难道是有人带着某种凶兽?这确实不合情理,这个……这也是我起初没有察觉的原因所在。”
“现在既已确定有人下毒,那你可知道是什么毒,又是何人所为?”
“花公子,依我愚见,此毒必然是月旨门的明月散。此药毒性平平,并不能致人于死地,只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如此,若有人再暗中下手……”
“你是说那些伤口不是野兽所致,而是人为?”
“这个…….其实我…….只是猜测。”
“雾中那些牛形怪物,是有人装神弄鬼,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让下毒之人偷袭我们?”
“这个……应该如此。”
花重锦忽地死死盯着杨离,低声道:“杨兄,我怎么突然不信任你了?”
杨离一怔,嘿嘿笑道:“花公子何出此言?”
“超初或是大意,或是惊慌,你没有察觉那些同道中毒,这可以理解。你后来发现了是有人下毒,却没有说出来,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你对此并不能确定。”
花重锦微微一顿,似笑非笑道:“既然并不确定,或者如你所说只是猜测,你怎么知道所下之毒就是明月散?又怎么知道它毒性不足以致人于死地?又怎么知道它能让人失去行动能力……杨兄,你自己不觉得你的话有问题?”
杨离一滞,额头瞬时泌出细汗,道:“花公子,我并无任何歹意,甚至……甚至是为了你好!”
花重锦沉思片刻,嘴角露出些许笑意,道:“有人告诉了你。”
“正……正是。”
“是谁?”
“我……花公子,我实在不方便说啊。”
“你不说,你便有杀害同道的嫌疑!”
杨离瞪大了双眼,半晌道:“花公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真是为了你好。”
“谢谢!不过他为什么只告诉你?是不敢出来见人,还是别有用心?杨兄,此时此地,你只有把这个人说出来才是真的为我好,更是为了大家好。”
二人最后几句有些情急,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众人听得二人像是在争吵,纷纷看过来。
花重锦深深吸口气,但此时已没有必要再刻意压低声音,看着杨离再道:“最后问你一次,谁告诉你的?”
“我!”
一道声音从雾气中传来,紧接着缓缓走出一名男子。
众人初时暗自一惊,等看清男子后,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而精彩。有些人是纳闷,有些人是恍然,有些人甚至是愤怒。
当然,还有些人则是莫名的兴奋……
唯有花重锦的神色看不清楚他是什么心态,只见他怒目看着男子,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声音更是冷得像是寒冰,咬牙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