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马波怔道:“敌袭?敌军不是在城外吗?”
千户喘道:“确实是敌袭,你听听。”
马波此时才完全清醒过来,果然听得惊声中还有喊声传来,竟是降者不杀?一惊之下便是怒起,霍地起身操起长枪,喝道:“随我杀敌。”
千户迟疑道:“军营内都着了火,军卒们已经炸了营,此时恐怕号令不通啊。”
马波怒道:“不想被烧死的就随我来,总要杀出去才行。”说罢掀帘而出。
千户只得紧跟其后,出帐后又大声下令呼唤;周边渐有军卒靠近,慢慢聚集了数百人,齐齐向营外奔去。
奔至营门,马波却被手下军卒堵住了进路,原来是早有营中军卒着了慌先奔而来,但又被外面的城管军逼退。
马波喝斥连连,挤身到前,见数十步外黑压压一片军卒已然将出路封住,便强压怒火,上前喝道:“你们是何人?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稍倾,对面传来一道声音:“我们是燕王帐下城管军,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今日起,真定府便归燕王。”
马波心中一惊,又看清眼前之敌正是白天交战的对手,不由得暗自叫苦:明明在城外,此时却出现在这里,岂不是说明城门已破?
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马波很快定下心来;瞟眼看去,前方左右两端火把通明,不过数百骑;中间看不甚清楚,但大致亦不过数百人。
自己军营本有两千五百余军卒,此时虽甚混乱,但显然大部分军卒仍在,数量上似乎并不比敌军少。
当可一战!
一念至此,马波冷哼一声,道:“归不归燕王,那还得看你们本事。”突然觉得眼前一花,见身前十步处已多了一个年轻男子;心中莫名一虚,不由自主地蹭蹭后退。
第五安一直在左侧远远瞧着,因真定军卒大多起得匆忙,并没有身着甲裙,故一时没能从服饰上发现谁是主将。
此时听得马波说话便确定了他的方位,于是突然脚踏洛书九宫步而来;但并没有看向马波,而是抬头看着其身后军卒,提起内力说道:“各位将士,哪里参伍都是参伍,但我们城管军不同,若是降了我们…降了燕王,你们每个人都会有饷银,一年十两银子啊,你们想想?”
话音一落,真定军卒阵中便嗡声四起。
前方军卒相互私语,议着是否真会有饷银;后方军卒则是因为越来越大的火势实在有些难忍,纷纷呼叫着向前踊挤。
这种踊挤像层层浪花一样,从军阵后方传递到了前方;前方军卒不管愿不愿意,都只有身不由已地再向前。
马波亦被身后军卒涌上前来,但与第五安对视一眼,又觉得腿有些发软,胸口更是像压着一块大石,有些出不匀气。
第五安亦没想着真定军会如此骚乱起来,紧争思量一番,只得惭愧地决定再用擒贼先擒王之计;看准了马波的位置,身形突然一动便将把拎起,然后飞身跃至营门横木之上。
与此同时,城管军十个洛书九宫阵突然转动起来,又整体向前推进,一片刀光枪影。
白天参与交战的军卒知道对方厉害,此时来不及拿兵器的军卒则完全没有斗志,被涌在最前端的军卒中,这两种人首先发了慌,拼命向后退。
前方退、后方进,真定军更加混乱。
正在这时,似从天空炸一道惊雷:“降者不杀!若是不降,此人必死!”
城管军阵停了下来,混乱的真定军也静了下去,所有人都怔怔在望着两丈高的营门。
第五安一手拎着马波,一手执剑,再道:“诸位莫激动啊,你们若是不降,结果便是一死,何苦呢?你们再想想我先前说的话,有银子啊,都降了吧?”又将马波拎高一些,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马波此时懵圈多过羞愧,哪里说得出话来?
第五安把耳朵凑近马波,点头道:“哦,你说好啊?”又抬头大声道:“他说了,愿降!”
张信、古醉等人疾驰而来,见着第五安这般作态,都紧紧抿着嘴唇,生怕一不小心笑出声来;这样憋着确实很辛苦,但总算是让场面保持了安静。
半晌,真定军阵中冒出一个弱弱的声音:“真有饷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