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旦有苦差事了,却叫咱们出力。是的,张德远张相公权倾朝野,深得人望,可咱们毕竟和他们没有丝毫的情分。如今,张相公又远在陕西,照应不到我等。李横李相公空手来荆楚,正是用人之际,看他信中的意思对天王你是青眼有加。李相公虽然品级不高,但若是平定荆楚,日后必得朝廷重用。咱们若是投入他的门下,也应该有个好的前程。”
“这湖南是没办法呆下去了,咱们在这里多勾留一日,力量就多减弱一分,不妨趁这个机会索性领军去江汉求活。”说到这里,陶子思面上全是凶光。
“子思,你说得这就是混帐话了。”李成哼了一声:“江汉是王慎小友的底盘,我过去成什么话?此事不可再提。日后我军何去何从,还得等到剿灭了钟相妖人再说。我想,只要我等为李相公立下大功,他肯定会给我等一个交代的。”
“是,属下明白。”陶子思眼睛里有精光闪过。
他刚才的话已经说得赤裸裸了,不如借这个机会投到李横门下,然后借李横之手借朝廷名义占了江汉。原本以为,李成会勃然大怒将自己赶出去。
可看现在的情形,李成却只是随口责备了自己几句。这说明,只怕李天王也已经对自己的提议动心了。
是的,这一年来部队是比较倒霉。自受了朝廷招安之后,长江以南一片大乱,李成军千里转战,立的军功不可谓不多。可结果了,所有的功劳要么是被别人夺了却,要么就是彻底被朝廷无视。说到底,还是因为在朝中没有靠山啊!
李横和王慎已经翻脸,借李横和朝廷的名义夺了王慎的基业,占了江汉膏腴之地,换谁都会动心,李天王也不能免俗。现在只担心的是李成实在太看重所谓的江湖义气,到时候下不去手。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对于自己在李成那里的影响力,陶子思还是有信心的。
下来之后,陶子思心中也觉得奇怪,忍不住摸着自己的额头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想着要赚王慎,说起来,我和他也不过只见过一次面,没有什么过节啊……难道是因为陈兰若……不不不,应该是我和他先有芥蒂,后面才有陈兰若这事……”
想了半天,陶子思才理清思路。一切都是因为嫉妒,是的,嫉妒。当初李成对姓王的就极为看重,欲要招揽此人,甚至要将中军主力交给他带。
以姓王的才干和手段,他若为李天王效力,也没有自己这个谋主什么事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将他当成了一个能够直接威胁到我地位的敌人。
也因为将他当成敌人,这才想要娶陈兰若,抢他的女人。
不过说起来,陈兰若这个女子真是不错啊!
王慎王慎,既然天王已经默许,且看我的手段。
……
从李成的行辕出来之后,陈兰若带着两个侍卫,骑了马自回住所。
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
陈兰若的家在城中一个富户的宅子里,房屋的原主人在李成李天王进鼎州老实不客气大抢大杀的时候,全家老小都被军士屠了个干净。
在乱世之中,抢劫、杀戮百姓已是常态,贼军来了如此,官兵来了也是如此。
此刻,大宅里空空荡荡,很是寂静。
刚进院子,一个丫鬟忙迎了上来,手脚麻利地帮陈兰若卸着身上的铠甲,口中道:“将军,这天突然冷下去了,你穿得如此单薄,仔细受了凉,快快快,快加件衣裳。”
陈兰若:“却是不冷,我身子好,没事的。”
“哎哟,将军的衣裳还是湿的,是不是昨日淋了雨。”这个叫秋华的丫鬟连声道:“怎么这么不注意保养身子,是的,将军的身子是壮。可我听人说,这女人的身子再好,可在气血上先前就有不足。尤其是每个月那几日,若是受了凉就要落下病根。年轻时不知道,等到一过四十,就会发作,还是小心些好。”
“沙场厮杀,有今日没明日,将来的事情谁管得了呢!秋华,你小小年纪懂得的还真不少啊!”陈兰若哼了一声。
这个叫秋华的小丫鬟生得眉眼周正,她本是这家宅子的主人的妾生子,能识文断字,也算是出身于书香门地。李成军屠她全家的时候,陈兰若恰好过来号房子,见她可怜,就留在身边侍侯。
小丫头感激陈兰若的救命之恩,对自己的主人也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