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时候,女生一般都很容易动心。”
“可是司立轩并不喜欢她,他一直都把倾天的姐姐也当自己的姐姐,像家人一样,他很明确地告诉过对方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倾天的姐姐就很伤心,还哭了好几天,沐倾天也是从那时候才和司立轩闹过几次。”
“为什么后来会死了呢?”
“你听我继续说啊。”夏朗说得口渴,抿了口黑咖啡,苦得他五官都皱巴到一起,“后来有一回司立轩的生日,那是他多大来着,十七岁还是十六岁,我不记得了,当时我们都在司家给他准备生日,倾天的姐姐最后来。”
“我们等了很久,一直等到天黑都不见人来,倾天就要出去找他姐姐,然后就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说姐姐在来给司立轩过生日的路上出车祸了。”
“啊——”苏语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倾天的姐姐最终没能抢救过来,可惜啊,还没活过十八岁就走了,这事对倾天打击很大,对伯父伯母也是,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沐家因为这事儿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原来还有这种事……”苏语曼喃喃道,听完之后心情突然变得很沉重。
“是啊,伯母是个坚强的人,很快就努力从打击中走了出来,但倾天从小跟姐姐一起生活,和姐姐感情深厚,好久都走不出阴影,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贪玩,用吃喝玩乐和酒精麻痹自己,以前倾天可是个出了名的乖孩子。”
夏朗颇惋惜地叹了口气,故事到此结束,两人却都沉默了。
“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反正从那之后,倾天和司立轩的关系就一直很矛盾,一方面他是姐姐生前喜欢过的人,另一方面,又是因为他间接害死了姐姐,所以……”
“这不能怪司立轩。”苏语曼打断了他的声音,“谁也不希望意外发生。”
“可不是嘛……”夏朗仰起头,看着咖啡馆透明玻璃外阴霾的夜空,“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降临呢,过好眼前的才是正道啊。”
和夏朗从外面回来,苏语曼的心情就一直很沉重,想到曾经有个花季少女的生命陨落在脏兮兮的车轮之下,她就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你怎么了?”沐倾天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劲,“是不是夏朗那小子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
“没有。”苏语曼摇了摇头,看着沐倾天的目光里突然充满了怜爱之意。
“我脸上有东西吗?”沐倾天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语曼怔怔地望着他,这个人的心里该是有多苦啊,才能活得如此云淡风轻。
回去的路上苏语曼还是很沉默,沐倾天隐隐约约猜到了点什么。
“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我姐姐的事?”
“可以吗?”苏语曼问。
当年那场意外沐倾天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以至于十年后的今天,回忆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是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不想说就算了。”苏语曼柔声道,“对不起,是我好奇心太重了,没考虑过你的感受。”
“如果是你想知道的话。”沐倾天蹙着眉,胸腔内隐隐作痛,“我可以告诉你。”
车子驶过一个红绿灯,沐倾天放慢了车速,窗外光怪陆离的灯光照进来撒了一地,忽而明媚忽而又堙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夏朗该说的应该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安静许久后,沐倾天开口问道。
苏语曼想了想,认真地说:“伯母真的很坚强,如果不是听夏朗说,我无法想象。”
“是啊,我妈比我坚强多了。”沐倾天脸上浮起苍白的笑意。
“你也很不错。”
“谢谢夸奖。”沐倾天打了个响指,“我姐就比我早出生两分钟,太不公平了,就这两分钟我就要叫她姐姐。”
苏语曼轻声失笑,这个人啊,真是连假装悲伤一下都不会。
“我妈非得给她起了个很俗气的名字叫沐倾城,现在想想,真应该庆幸我妈没有让我叫沐倾国,多傻的名字啊。”
苏语曼只是笑,心里却一阵阵发酸。
“其实,我早就不怪司立轩了。”沐倾天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而扭过头骄傲地冲苏语曼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很伟大?”
“是。”苏语曼哭笑不得,哄小孩似的哄道,“沐倾天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
“倒也不是因为什么,一开始我想不明白,总觉得我姐的死和他有关,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想通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从桀骜不驯的沐倾天口中说出认命的字眼,莫名的有种违和感,苏语曼却听得一阵感动。
“喂,你不至于吧,不用同情我,我现在早过去伤心劲儿了,就是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可惜。”沐倾天瞥了她一眼,笑得很轻松。
苏语曼欣慰地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摸了两把沐倾天的脑袋:“看到你终于长大了,我很欣慰啊。”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能不让孔菡扫兴才勉强住在沐家,那么从聚会回来开始,苏语曼就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想住下了。
孔菡早年痛失爱女,和苏语曼自小没有母亲,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共同点,彼此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