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过去了这么久时间,凌瑶却是没有一丝急于回东湖的意思,看得出来,在这里除了无法轻易下床,这期间,她过得挺悠然自得的。
回忆起三年前的那场浩劫,凌瑶耗尽精力发动龙绡结界,那一次可谓保全了大多数的鲛人。可是当众人发现女帝失踪之后,也曾疯狂地寻找过,可是均寻找未果。
正可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本来族中之人便各怀异心,眼看长久的寻找没有音讯,大家渐渐便将此事搁置,时至今日,唯独老臣寒觅还锲而不舍,私下里差人四处找寻,其他人早已经不闻不问。
只是鲛人的行动范围极其有限,加上她们根本没料到有人居然将女帝就上岸,所以迟迟没有头绪也是理所当然。
东湖龙绡宫虽说这段时间力有寒觅等老臣暂且代理朝事,可眼下宫中混杂,常遇一些阻力,且异议声还在增加。
群龙无首的日子更加混乱无比,这三年下来,谁也不服谁,各族之间常有矛盾逐步激化。
本以为沧月会借机独揽大权,不想她并未趁人之危,而是闭门谢客,除了自己的亲信,一概拒之门外。
她似乎有自己的打算,虽然自己迟迟不愿上位,还从中作梗,不让其他人顺利上位。
这种权谋之术倒是令鲛人这三载迟迟未有新的女帝即位。
是日,只见沧月会客厅内出现了几名堂客,只见他们谈笑风生,一脸悠然。
沧月长长地叹了口气,瘫坐在座椅上,呆望着殿口垂下来的龙绡,愁眉不展。
“大人何故迟迟不上位,还在等什么?”其中一个较为瘦高的鱼妇恭敬地作揖道。
沧月叹了口气,摆摆手,道:“那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切不可妄动。”
“大人您的意思是?”
沧月没正面回答,而是摇摇头,依靠在堂椅之上,叹道:“这女娃,当初寒觅为了找她花费了许久的功夫,这番又……唉……我族千纪基业,代代虔诚,代代安康,为何偏偏近一纪来多灾多难,先是残川、落阴先后无故倒戈,弄得整个东湖乌烟瘴气,好容易将其悉数镇压,师姐却在毫无征兆下在寝宫寿终,这才没过一轮,再次天降大劫,新一任的鲛姬又因此失踪,唉,真是多灾多难!”
一青丝过腰的门客闻言,紧接着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这龙绡宫不能一日无主,否则那只会多添混乱。”
束发于胸前的一门客抚鬓笑道:“乌潋所言甚是,那女娃除了乐器天赋绝佳之外,治理处事方面实在稚嫩,常常难以服众,全然无鲛姬该有的威信。当下之机,难道不是正是天公垂青于大人,垂青于我族?不如……”
“兰紫说的不错,要说鲛姬之位本就该大人所得,谁不知道你当时出于一时情谊,是有意让给怀磬,而今怀磬一死,本该由大人即位,不想又让位给其孙女凌瑶。可不,尚未温火,其又消匿无踪,这难道就不是天意?大人,你对怀磬一家人做的事情太多了,是该好好考虑以下自己了。”那个瘦高的鱼妇借机旁敲侧击道。
不过任由其门客如何巧舌如簧,沧月闻言愣是讳莫高深,不为所动,她似乎早有自己的主意,只是不愿明说罢了。
她们的心思我怎能不知,那女帝之位好比一个火炉,她们送我上去,捞金带银,就我独自一人遭受火燎。女帝之位有多少人窥觑,又有多少人不敢轻举妄动,可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倘若寒觅还在苦苦寻找女帝下落,我却此番招摇上位,岂不是首当其冲,要成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