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沈天逸冒死进言,”身材微胖的朝臣缓缓出列,“关于世子杀人一事,臣恳求陛下予以明断。若陛下爱惜世子,不忍裁决,可移交七御史会审。”
不等皇帝说话,大将军方连云赫然出列:跪拜道:“世子身份尊贵,臣不求世子偿命。但是血浓于水,臣只有这一个孩子,臣只求陛下明断,能够给臣的亡子一个说法!”
“不知道大将军要什么说法?”皇帝巡视着阶下群臣,“诸位爱卿都是跟他们一样,想要为方家的公子讨一个说法么?”
众臣面面相觑,齐声跪拜:“臣等恳请请陛下明断!”
一时山呼海啸,倒也颇为壮观。
“臣有不同意见。”一个粗重的声音道,众人望去,是羽林天军的首领南虚乾,职级已经与方连云并驾齐驱。
“南虚将军有何高见?”沈天逸冷冷说道。
“沈大人,我们今天该讨论的,到底是什么?”南虚乾反问。
沈天逸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做声。
“是漠北军就要攻城的事吧!”南虚乾道,“可是如今却要花费大量的口舌,来议论一个孩子的生死?”
“南虚将军!”方连云起身,“如果死的是你的孩子!”
“冲儿!”南虚乾厉声道。
“在!”一个少年将军应声出列,他身着碳金色将袍,目光笃定,他瞧了瞧父亲,高声道:“臣愿父亲不计前嫌,代子杀敌!”
朝堂震惊,连皇帝也注视着这对表情坚毅的父子。
“废话,死的又不是你儿子!”一个将军站了出来。
“漠北军已经在地图上消失了十多天,你身为神机营的指挥,不自责么?”南虚乾看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这……”那名将军顿时没了主意,神机营兼管情报,如今敌人没了讯息,派出去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够回来。
“臣恳请陛下,世子杀人一事,请容后再断,当今之急,需要谈听出漠北军的动静!”南虚乾单膝跪地,奏道。
“就算打听出来敌情,有用吗?”沈天逸阴阳怪气地说道,“难道兔子要出去打老虎么?”朝堂之上,竟有不少人跟着大笑。
“就是要去打老虎。”南虚乾一字一顿地说,“如果困在城里,这八万大军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一旦出城,我们将是巡捕的猎人!”
“狂妄!”久久不说话的方连云也忍不住大喝一声,“倚仗着帝都稳固的城池,我军尚有一战的可能,一旦出城,岂不是白白送死?南虚将军手下有三万羽林天军,难不成要跟贪狼忌比试冲阵吗?”
南虚乾不再说话,他的口齿并不算伶俐,何况目前已成众矢之的,若拼口舌,他绝无半点胜算,因此只能寄希望于龙座上的帝王。
然而高高在上的皇帝却只是笑着听朝堂上众臣子纷纷的议论,眼睛却一直看着手中的一张布卷。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大字:出城,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