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攻占帝都,称王称霸,铭箫决不插手!”
公孙辽心头一动,他亲自赶来南州,却留下全数精锐进击龙都,只盼着能够速战速决,少生是非。如若真的与他们为敌,即便是有把握攻破城池,只怕也要耗费些时日。只是他的心中,尚不清楚这少年心中的诡计,因此沉吟许久,犹豫不决。
少年铭箫见对方动心,心头大喜。他转望苏临月,又添恨意。按说这南州铭门与帝都铭门本是同气连枝,可是他心量狭窄,不能容人,却是一心想着,成为铭门真正的主人。
“既然王爷有事商议,那么可否容我等告退?”苏临月扶住寂笙,轻声道。
公孙辽朗声道:“既如此,若是见得铭天翔,就说我与他早晚要有一战!”他无心插手铭门的家事,而且胁迫人质这样的手段,他并不屑于去做。
“不可!”铭箫道,“王爷若是放他们回去,恐怕要徒生事端!”
“我们自来救人,要生什么事端?”寂笙插嘴道,自从见了这个少年,他便浑身不爽。
“如果我没猜错,你便是当今圣上的贴身侍卫,黑龙卫指挥使寂笙?”铭箫道。
公孙辽顺着他的话看向寂笙。
“是又如何?”寂笙道。
苏临月想要替他回答,却终是晚了一步。
“此人身兼重职,乃是控制帝都禁卫的绝对领袖。王爷岂能饶他?”铭箫得意地说道。
“既然是欧阳贺的奴才,那么确实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公孙辽言毕,一掌击出。二人相距百步之遥,可这一掌余波却似有惊天之力。寂笙措不及防,被打得飞了出去,鲜血喷溅。众人大骇,苏临月想要回击,可是却对上公孙辽那炙热雄浑的目光,身形顿时一挫,无力再战。
“寂笙哥哥!”伯裳宏文挣脱了陆文淸的环抱,抱住他的身子,哭喊道。
“宏文……”寂笙受这一掌,五脏尽碎。他伸出手来,吃力地握住小孩的右手。
“要不是我喊着出来玩,要不是我带你们去上山,这些事不会发生的,都不会发生的……都怪我,都怪我啊……”伯裳宏文内心大恸,眼泪似决堤一般涌出。
苏临月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与寂笙眼神对视,似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出。二人刚刚重修于好,尚无时间一叙兄弟情谊。
“师兄……”寂笙望着他,从腰间递出了自己贴身的银剑,“我错怪你那么久,心里一直有愧……我也没能照顾好归鸿……他是个好孩子……你帮我把这把剑送给他……我也辜负了陛下的嘱托……要是没有陛下……我……我不可能活这么久……我……师兄……”
苏临月握住他的另一只手,也满是泪痕。他一边安抚,一边却要注意对方的异动,这里只有他有能力保护这些人了。
公孙辽一掌击出,再无后话。策马慢步而去。铭箫等一众鬼蝠骑手,也都无声退去。漠北军向着对面齐齐行进,偃旗息鼓,再无声响。
万籁俱寂,只留下昏鸦的阵阵低鸣,和一阵阵沉痛的啜泣。
石虎公孙辽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忽然觉得有些惋惜。忽听得后面一阵巨大的哀号,他心想,自己也许误杀了一个乱世中的英雄。
可是称霸的道路上,哪一个不是鲜血淋淋呢?
作为圣昭武王幼年的朋友,寂笙并没有等到他君临天下的那一日,可是在后日,却也是他麾下众将中的一员。在昭勋祠里面,圣昭武王为他留下了一块牌位,封号龙壁将军,就在欧阳贺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