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消息,有人想要抓张大哥的外室来胁迫张大哥,所以我赶紧安排她去香港。”黄文斌说,当然不能说因为我怕死,怕被政治风暴波及了,所以赶紧到香港去……其实这么说也不算什么啊,趋利避害是人人都会做的。
“你随便叫个人送去不就好了吗,干嘛要自己去?”刘香蝶还是不理解,“赶紧回来,出大事了。”
“出……出大事?”黄文斌问,“大好事还是大坏事啊?”
“福祸相依,现在哪知道是好是坏。”刘香蝶急哄哄的说,“要是抓住了机会,说不定你能够一飞冲天。要是做得不好,你就……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反正会很不妙。总之你赶快回来。”她看了看表,“现在是六点钟,你十二点之前能回吗?”
“大概不行。”黄文斌说,开了十几个小时才到这里,回去自然也要十几个小时。
“那明天早上六点,一定要回来,再迟就来不及了。”刘香蝶说。
“究竟有什么事情这么要紧呢?”黄文斌问。
“张金河要来了!”刘香蝶说,“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他带着人,今天晚上从京城出发,明天早上就到了。我们要抢先机的话,必须站在迎接的第一线。”
“这张金河究竟是谁啊?”黄文斌问,难道不是骗子真的是一个大人物?
“张金河啊!张金河你不认识?”刘香蝶的语气简直就像是黄文斌不认识电脑电视机一样,“张金河啊,这么……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出名都出了好几十年了,难道你没听说过?”
这黄文斌可真惭愧,他完全没听过。
“哎,你这人还真是,有时候那么精明,连缅甸的军阀都能玩弄于鼓掌之中。有时候又这么……这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要不是姐姐我,这次你可吃大亏了。”刘香蝶说,“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你赶紧回来啊。”
“张金河究竟是谁啊?我还没明白呢。”黄文斌说。
“你啊……”刘香蝶无奈,只好和黄文斌介绍起来。
张金河也是沿海省出去的人物,本来是沿海省纺织厂的厂长,改革开放初期从中央空降下来,掌握着这个能够换外汇的金贵国企。那时候外汇稀缺,大把大把的东西等着进口,能够换外汇的纺织品当然大家都高看一眼。虽然说外汇要国家统一调配,可是谁出口谁换来的美金英镑日元,也不好意思不给人家留点。
张金河一不管价钱,二不管批条,三不管传统,谁对他有用,他就把产品卖给谁,让人拿去出口换外汇。这里面有很多部门公司都是没做过外贸的,弄得乱七八糟,价格也被鬼佬压到最低,导致省城这边纺织品出口一片混乱。
如此乱来,省城纺织厂收入剧降,从明星企业沦落到几乎破产。张金河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之余,还得罪了很多人,可政治资本也积攒得够多,短短几年就刷够了政绩,回京城高升去了。
在京城他也一路官运亨通,到哪个企业,哪一个企业就被榨干净,工人下岗工厂破产主营业务全部卖掉,弄出来的钱,都化作张金河的政治资本,让他一路前进,最后官至正部级,朋友遍天下,要不是紧要关头马失前蹄,说不定就成副国级了。
至于为什么会马失前蹄,那是官场的隐秘,还是京城官场的隐秘,刘香蝶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也不太清楚,什么说法都有。反正张金河转头去了人大任职,还是正部级,还是朋友遍天下。
中纪委算什么这种话,别人说不行,他说还是可以的——这家伙被中纪委查了好几年,双规都双规了七八个月,愣是什么都没说,中纪委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张金河把不知道多少公司折腾破产,为此下岗的工人没十万也有八万,弄出来的金山银海不知道填满了多少人的口袋,可张金河自己愣是一分钱没拿,全部都用来换政治资源了。
他开的是公家的车,住的是公家的房,吃的是公家的饭,身无余财,清廉似水。孙子出国留学,还得自己打工赚生活费。这样的人,也难怪会说亿万富翁钱已经赚够了,不要走歪门邪道——他倒是一点都不认为自己走的是歪门邪道。
“原来是这么一个人。”黄文斌才明白,“这人现在还有力?”
“大得很!人家为了升副国,不知道放出去多少人情。”刘香蝶说,“现在副国是没了,人情还在呢。所以你赶紧回来,跟我一起迎接张金河的车队,千万不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