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卖关子了,究竟是谁?”柳权晃着电棍问。
“是她的舅舅,亲生舅舅。”黄葛树说,“真真的父母把她送给人以后,就不闻不问了,不过她舅舅还经常去看她,给送东西。养父母不想让她上学,也是她舅舅给的学杂费,所以她跟舅舅最亲。你要威胁的话,最好是把她舅舅抓起来。”
“她舅舅是谁?”柳权问。
“事先说好,我说出来以后,你要把我放了。”黄葛树说,“我还要一笔钱,到别的地方讨生活。谷庄这种地方,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好啊,没问题。”柳权冷笑着说,“就在我们光明区干好了,我给你开个店。我们这儿人气很旺,随便找个街道办,管的人比你们整个谷庄都多。”开个鸭子店,专门玩各种重口味,看看什么时候把这个黄葛树玩死。
“我早就想到你们这边来了。”黄葛树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
“别废话!赶紧说,石绿卿的舅舅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要是事情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柳权说,“要是事情办不好,别想活着出去。”
其实光是贾山倒霉,柳权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是曾书记的钱,绝大部分都是贾山管着,再不把贾山弄出来,可能会造成很大损失。曾书记的钱,那可就是柳权的钱,起码有一部分是。说到底,曾书记也不过两个儿子,就算把女儿也算上,那也才五个后代。
“他叫做姜彪,可不是好弄的人。”黄葛树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里可是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农民们都野蛮得很。姜彪在村里外号叫做丧彪,一听就知道多厉害了。他家里兄弟很多,又跑运输发了财,防范意识很强,驾驶室和家里都放着磨尖的大改锥,捅人一捅一个洞。你要是想把他抓住威胁真真,那得带多些人去才行。”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柳权心里提高了警惕,口里却不屑一顾,“地址呢?”
“我还有一个要求。”黄葛树说,“你们去抓人,能不能不要把我带上。丧彪在他们村很出名的,一进村就能看见,最大最高那栋房子就是他们家。那些人野蛮得要死,我带队去把丧彪抓了,以后就没法子回乡下了。”
“你当然要去,不去我抓错人怎么办!”柳权提起电棍晃来晃去,“地址!别刷花样!”
记下了地址,柳权刚从招待所房间出来,就被曾书记叫了去。“怎么样了?”曾书记问,“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打听到了,那个真真名字叫做石绿卿,最在乎的人是她舅舅姜彪,花名丧彪。”柳权老实回答,“住址也拿到了,他住在很偏远的一个乡村,从这边过去大概要一天多,我想着事不宜迟,现在立即出发,尽快把事情办了。”
“带多点人去,不要怕花钱。”曾书记叮嘱了一句,“乡下地方和城里不同,很多人都沾亲带故的,人家叫一声,可能就好几十人一起围上来。”
“那容易,我们穿警服开警车下去。”柳权早就想好了。
“你傻啊,穿着警服还不给人家打死,现在还有农民会怕警察吗?”曾书记说,“都知道要讲和谐法不责众,无理都要搅三分,何况人家有理。要装混混打手才行,现在的农民不怕警察,就怕混混打手。你带多点人下去,找到了人,就说姜彪欠了你们的钱,要找他算账,别人就不会出头了。”
“还是爸你老谋深算。”柳权竖起大拇指说,“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哪一点?”曾书记一愣。
“我用不着装混混打手,我本来就是混混打手啊。”柳权说。
“去你个小兔崽子!”曾书记大怒,也不管这话把自己也给带上了,“你这家伙怎么老这样!说了一遍又一遍,烦不烦!知道你想和贾山那样做大老板,出入上流社会什么的。可那些打人杀人的活,我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除了你我还能信谁!你才是我的亲生儿子,贾山只是我的侄子而已,还是表的!”
“爸……”柳权感动得一塌糊涂。
“贾山怎么能和你比呢,以后等我们捞够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国。到了国外,你想做什么都行。”曾书记说,“吞了城建三局,再吞了黄文斌那两千亩地,这就是四五亿的利润,里面至少有一亿是你的。”
“我明白了!”柳权干劲十足,“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革裹尸还……”
“死你个头!给我把事情办好,死了有个屁用啊!”曾书记说,“带多点人,带多点车,铁棍,钢筋,刀,盾牌,一样都不能少,可千万不要在阴沟里面翻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