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识甚而至于喜欢起来时,又因着她将成诚亲王府的宗妇,那么对她自然就掺杂了更多的期望和一些近乎苛刻的要求……..
老王妃这话林暖暖听之尤可,薛明珠却是听得恨不能拿白眼仁儿瞅她!这老王妃脸真大!她是哪门子祖母,自己这亲祖母还没有她这般一口一个祖母叫得勤呢。想至此,薛明珠将目光转向林暖暖,这丫头若是扯顺风旗应了薛老王妃这婆子的一声唤,她就...
咳咳,
薛明珠转过了头去,收回了自己发狠的心里话!自家暖暖正难受着呢,自己可不能在这会儿拈酸吃醋跟个糟老婆子一般见识。
要说老王妃较之薛明珠是大了些,可却不至于生生被薛明珠比成了两辈人!薛明珠唤她老婆子倒也并非听着唐突。
几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林暖暖的身上,段看她如何接老王妃这一句句的:“祖母。”
姜青媛有些不好意思,很想给林暖暖圆上几句,却知道老王妃最是不喜媳妇牝鸡司晨自作主张的,只好略走近了些林暖暖,给她拭了拭额上的汗。
其实,她有些心疼林暖暖了,这孩子身上且不舒坦呢,却还得疲于应付她们几个。这么一想,姜青媛不由对自己因为私心顺水推舟让老王妃将林暖暖接回了王府有些汗颜了。
说起来,这一世自己自诩对林暖暖不错,其实都是带着俯瞰的眼光吧?许是这一世因着自家王爷和薛明睿帮衬过林国公府,虽则如今林国公府早就今时不同往日,跟他们王府也几欲算得上是并驾齐驱了,只她却仍旧以恩人自居,不知不觉间就少了对自己明玉的细心周到,更是少了起初的将心比心!
姜青媛叹了口气,初心不改、矢志不渝,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不过这也给她以警醒,让她在往后的日子里无论何时何事对林暖暖都保有一颗体谅之心。
林暖暖自是见着姜青媛想要回护,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话她其实很不想作答,本就是窘迫之事,旧事重提只会让她二人都不自在。可是如今话断在此处,等着她接,她也唯有勉力冲了老王妃笑,想要说些话宽一宽老人的心,却实是受不住她的那殷殷期盼的眼神,干脆捂着头一脸装起了鹌鹑,痛苦地直哼哼:
“娘亲,头好疼!怎么就又痛了!”
李清浅果然从沉默中惊起,也不管失礼与否推开了老王妃挡在她前头、扶着林暖暖,担心地一叠声问:“还疼,怎么办?”
见李清浅脸上焦灼尽显,林暖暖只好悄悄冲她眨了眨眼睛。李清浅也是糊涂了,居然又急急问:“怎么了,莫不是眼睛也疼。”
姜青媛早就看见小丫头方才俏皮的举动,见她一点儿也不避讳自己,不由心生暖意。忙替李清浅找补:
“定是头疼带了各处不舒坦。”
李清浅深以为是,一点儿没发觉异状。惹得林暖暖捂住头、忍着晕想笑。
薛明珠瞥了眼自己没眼色的媳妇,觑了眼林暖暖,这才斜睨了老王妃,淡淡地唤了桂嬷嬷来:
“还快些叫几个人来抬了小姐回去。”
说完,也不再绷着一张脸,微微带笑转向老王妃,疏离客气着同她周旋:“老王妃,我们暖暖麻烦您了!”
老王妃脸色有些难看:“过不多久就是一家人,说什么麻烦。”
薛明珠似笑非笑地睇眼老王妃,才想说话就被她打断,更是面上堆笑地同薛明珠打着商量:“暖暖这孩子身上还有皮肉伤,头且还晕着,这会儿哪能回去?”
说着就要去摸林暖暖,奈何被李清浅挡着,只好叹了口气:“可怜见的,看看这都生生都瘦了一圈!国公夫人您看还是让她在我们这儿静养为好,待暖暖好了,我们再给您送回去?”
“没事,”
薛明珠已经冷了脸。
李清浅听着不对,忙回头冲老王妃笑,打着圆场“老王妃待我们暖暖可真是费心尽力了!”
又转向林暖暖:“暖暖可还晕得难受,现下能站起来不?”
“嗯,能。”
林暖暖恨不能马上就离了这里,让自己清静清静。
老王妃虽不放心,却也不能越过薛明珠和李清浅将人家孩子硬留下,只好恹恹地看着林暖暖被几个丫鬟用肩舆抬着软轿上了马车。
“嗳,这孩子怎么就走了呢!”
在老王妃的喃喃自语和姜青媛的满目担忧下,马车缓缓驶离诚亲王府,往林国公府去了。
........
“是谁告诉老夫人的!”
车还未及停稳当,薛明珠就指着门口一个身影厉声低斥。李清浅吓得忙拍了拍怀里被摇晃得一阵一阵睡着的林暖暖,掀了帘子瞥了一眼,只这一眼,吓得她忙扔了手里的帘子,定了定神才劝着:“母亲莫气,许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薛明珠这才不吭声了,心里却是暗自发狠,回去定要好好查。因着林暖暖她已经风声鹤唳了,想这些日子她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放松了戒备就有些自责。
“暖暖,暖暖。”
李清浅担忧地推了推林暖暖,就被薛明珠止住:“好了,小暖才睡着,你唤她作甚。”说着又看了眼不远处拄着杖的林老夫人冲着自她们去时就一言不发地窦婆婆:
“婆婆您先下去跟老夫人好好说,就说,暖暖睡了。”
窦婆婆深深地看了眼薛明珠慢慢掀开了车帘子,就在薛明珠和李清浅以为她再不会说话时就听窦婆婆冷冷地问她:
“方才你在诚亲王府说的可是真的?”
薛明珠一愣,她是真没深想,即便是方才越说越气,也没想过同诚亲王府撕破脸。
“哼!”
窦婆婆鄙夷地冷哼一声:“你呢!”
李清浅一愣,也没有说话,这就让窦婆婆的面色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