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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不停往外流着,落魄秀才生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就连瞳孔也开始慢慢变大。
“先生,先生。”
桓常见状心中大急,虽然他能够轻易挣脱对方无力的双手,然后利用真气为其续命,却怎么也不忍心将对方的手甩开。
信仰与气节,这是九州儒士必不可少的东西,缺少了这些的儒士,也不配称之为儒士。
平心而论,若桓常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也会做出与落魄秀才相同的选择。
落魄秀才眼神越来暗淡,桓常内心挣扎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挣脱对方双手,也没有给对方任何治疗。
“死亡对于先生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归宿。”
这个时候,桓常心情无比沉重。
他忽然想起当初了北方牧场,韩少云利用驽马骗婚以后,说出来的那番话。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也许并不是没有伯乐,而是伯乐也要受到着各种限制,纵然发现了千里马,也不见得能够启用。
“整个宋国境内,不知有多少像先生这样,明明满腹经纶,并且怀着爱民、报国之心,却最终因为出身缘故,只得郁郁而终之人。”
“先生家境想必不太好,先生父母为了供养先生读书,肯定耗尽家财,结果先生学有所成以后,居然没有办法凭借自己才学入朝为官,然后得到足够俸禄供养父母。”
“这,究竟是一种多么大的悲哀啊。”
桓常紧紧抱住落魄秀才的尸体,丝毫没有在意从对方腹中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将自己战甲染成红色。
落魄秀才虽然没有说过,自己为何得不到重用,桓常也能猜测出个大概。
说到底,还是出身缘故。
虽然读过书的寒门士子,相比起普通百姓能够更有机会出人头地,却也仅仅是相对而言。
他们想要出仕,仍旧将会付出远比其余人多上数倍的努力。
然而很多时候,纵然他们足够努力,才华足够出众,若是没有机遇,也很难会有出头之日。
相反,那些出身较好的士子,纵然自己才学平平,有了家族作为后盾,仍旧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不得不说,这是宋国官府的取才现状,也是整个九州的普遍状况。
不少国君虽然也想过有所改变,可是诸侯国千余年来留下的传统,早就已经深入人心,轻易改变现状只能触动很多人的利益,将会在国内引起惊涛骇浪。
就好像在齐国,别看稷下酒肆四处可见,齐王也显得求贤若渴,可是那些被稷下酒肆招揽的人,大多也只能成为门客。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入朝为官,却也是职位并不重要的官职。
这个时候,桓常忽然也有些明白,安阳君为何要广纳门客了,其实他也是变相为像落魄秀才这样的人,提供一个可供发挥的平台。
只不过,相比起整个庞大的宋国,安阳君所提供的那个平台,也显得有些太过狭窄。
“先生,君上既然委我以重任,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改变宋国现状。”
“宋国变革,势在必行!”
桓常凝视着落魄秀才的脸庞,低沉而有力的说着,眼中充满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