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安静地吃东西。
直到她将眼前的面包和三明治吃完,又将那杯牛奶下了肚,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叶晟睿也就这样目光浅浅地看着她,隽秀的远山眉微微皱了起来,安幼尘此刻异常的平静让他有些担忧。
“你......不怪我?”叶晟睿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安幼尘抬眸看向叶晟睿,淡淡一笑,那笑落在叶晟睿的眼里却有种悲凉的感觉,“怪你什么?”
她轻笑出声,缓缓站了起来,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满青紫的手臂,叶晟睿的眼眸瞬间暗了下去,“是怪你趁人之危,还是怪你为我解毒?或者是怪你不懂得怜香惜玉?”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怪叶晟睿什么。
她刚才替自己把了脉,知道昨夜不将药性发泄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就算叶晟睿昨夜让她发泄了出来,但因为她昨日封了几处大穴残留的药物尚能左右她的身体,她并没什么资格怪叶晟睿。
叶晟睿盯着她的眸子许久,如墨的双眸暗波汹涌,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将餐盘收拾着端了出去。
直到叶晟睿将门关上,安幼尘才松了口气,瘫软地坐在床上。
叶晟睿,其实我从未怪过你!
在知道是你的那一刻,我甚至是庆幸的。
我的第一次交给的不是别人,不是叶晟宇也不是崔浩,而是叶晟睿,这个让我像吸了鸦片一样的男人。
我明明想要抗拒你的靠近,却不由自主地被你的一举一动所吸引,就像在无人岛遇到大蛇那一次,我无法做到对你视而不见。
我只是不敢承认罢了,我害怕......害怕自己重蹈覆辙......
安幼尘有些颓丧地坐在床角,索性四仰八叉地躺倒下去,闭上了眼睛,眼角挂满晶莹。
她突然记起了那个已被她忘却多时的很久很久以前,阳光斑驳的早晨。
东陵国国都,邺城的菜市口许久不曾这般拥挤了。
那些布衣百姓们,背着背篓,推着小车,挎着菜篮子不约而同地向一个方向涌动,所有人的脸上均是痛惜、不舍还有愤怒的神情。
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
在当今皇帝一朝令下血洗护国大将军府的三年之后,又以通敌之罪问斩当今齐王妃尹长欢!
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齐王冒死迎娶护国大将军遗孤尹长欢,被东陵百姓传成一段佳话,因此被东陵皇帝迁怒,驱逐出京。
世人都说齐王德贤兼备最是重情重义,对齐王妃宠爱有加,赢得不少百姓的支持和赞赏。
在这三年里,他也确实对尹长欢有求必应,夜夜恩宠竭尽所能地抚平她惨遭灭门的伤痛。
复仇路上,他曾拥着她,在她耳边呢喃,你的仇本王替你来报!
她竭尽所能与他共谋大业,招贤士纳人才,暗养兵马。
当沉重的手铐脚链坠得她皮开肉绽之时,那昔日对她宠爱有加的男人,却用那般冰凉的语气说着世间最无情的话。
“长欢,你不是想要报仇吗?就快了,只要你一死,我便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攻进皇宫。我答应你,一定将那昏君的人头斩下,祭奠岳父岳母的在天之灵!你,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