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巧用力推开他:“美人计用到本姑娘身上来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告诉你,你今天以身相许我也········我也许会答应帮你挖墓。”她嘴角微弯,看着他。
“是吗?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吧!”楚若瑾一脸踩到牛粪的表情,作势脱衣。慢慢靠近岳旋巧的双唇勾起嘴角,轻声呵道:“你说呢?”
月黑风高夜,在一座即将出土的坟墓上,男人不断靠近的脸······岳旋巧摇摇头,这口味也太重了吧!“算了,本姑娘没你这么无耻!”岳旋巧拾起铁铲,继续奋斗。
已是接近凌晨,太阳若有若无的抚摸着树梢。
“我看到了,呀!我看到了,楚若瑾,我看到了,棺材出来了,你看!”岳旋巧胡乱擦擦脸,扯着嗓子大叫。她抬头,才发现自己离天空又远了五十米。她颓然坐在地上,有一下无一下的用铁铲敲打着棺木。
楚若瑾不动声色,斜靠在坟头的树旁,眼睛微闭,仔细听着坑里的动静。面色渐冷:“别吵。”
“你······”岳旋巧想大骂,不过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后,她闭了嘴:有什么东西在动,而且,还很多。岳旋巧瞪大眼睛往棺材旁边看,是黑色的瘦长的虫子,很多,不断的涌出。她惨叫:“啊!”
楚若瑾飞身而下,捂着她的眼:“抱······!”话音未落,岳旋巧就早已死拽着他。他抽抽嘴角飞身到了坑外。岳旋巧只感觉一阵眩晕,他放下遮眼的手,突然的光亮让岳旋巧感到不适应,她往他胸口躲。
“放······开······!”楚若瑾出声,隐忍着脚踝的疼痛。
“哦······”岳旋巧抬起头看着楚若瑾白的如玉的脸,他额头上凝聚着密汗,却也遮不住他妖艳的黑发红唇,阳光透过水滴折射到岳旋巧的眼里。她感觉承受不住黄色光芒的重量,直愣愣的往阴处走。
“回······来······.”楚若瑾猛然抱起她的身子,使其暴露在阳光下,无处遮挡。岳旋巧惊讶间窥见地上和她的鞋沿擦身而过的黑色长虫在阳光下化成水,冒出一股青色浓烟。她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叫:“呀!楚若瑾,它们怕阳光!”
“我知道。”楚若瑾白了她一眼,额头上汗水越聚越多。他暗咬起了牙。
瞥见楚若瑾惨白的脸,岳旋巧乖乖住了口,然后发现似乎不对劲:“你······受伤了么?”
“你该减肥了。”楚若瑾抱着她顺着阳光到了一处平地,扔下她。
“靠!身为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抱不起,还有脸说本姑娘重!”岳旋巧拍拍屁股起身,咬牙切齿道。
楚若瑾不语,轻轻掩盖住脚踝的伤口,迎风而立,留给她一个浩然的背影,黑发似被风调戏,一下一下柔打在他的脸颊上,很静,他仿若遗世独立,却撩人心扉。
直到阳光悬至正空,赶走了所有的虫子,楚若瑾才施法将木棺打开,木棺内侧还安放着一口精致的玉棺,玉棺出奇的大,虽埋在地下千年,却丝毫不受腐蚀,出淤泥然不染纤尘。玉棺是绿色的,棺头刻着一个女人的肖像,透过棺盖,岳旋巧看见了棺内一张惊为天人的脸。那张脸闭着眼,但是她还是感觉到它投射出的一种道不明的伤,很悲很悲,看久了,岳旋巧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抓了一把,生疼生疼的。她转脸,抹干眼角的泪:我······是怎么了?
楚若瑾走到棺头,凝视雕像半晌,眉头微皱:“沐······澜······。”岳旋巧窥见他的眸子,那一股子的伤仿佛自骨头散出,她忽然觉得寒冷彻骨。那个女人该是他心上人吧?
“你丫的自己长得风华绝代,喜欢的人倒是普通得很。”岳旋巧嬉皮笑脸。
楚若瑾沉吟半晌,然后笑了:“她自普通,却能普通成最特别的存在,于我,于国,于那个世界。可是,我却没能守护这份普通。”他渐渐移开目光,笑得灿烂,却惹得岳旋巧心疼。
楚若瑾开棺,顺位躺到棺内人的身上。十分钟后,才睁开双眼,有了呼吸。她静静的看着棺内的他,大红似血的内衣套着黑如浓墨的长袍,他很高,身体修长瘦削,薄如雪瓣的薄唇微抿。
“一直盯着本王,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楚若瑾凑近她的脸,直勾勾的盯着她呆愣的双眼。才进入这身子,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不是,我爱上这口玉棺材了,要不你把它送给我?”她转身,遮下眼底的羞赧。
“你要它做什么?”楚若瑾勾唇。
“卖了换钱。”岳旋巧扑闪扑闪着眼睛,一脸企望。
楚若瑾额头上滑过三条黑线:“做梦!”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七点了。不过开始下起了大雪,枯风乱吼,家里衰败的窗子时刻叫嚣着,甚是吓人。刚坐下,楚若瑾就开始冒冷汗,魂体被虫子伤了。况且进入自己的身体没多久,有点招架不住噬骨的疼痛。“哼······嗯······”他倒在沙发上,面容惨白,冷哼出声。“你怎么了?”正使劲关着窗子的岳旋巧跑过来擦净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楚若瑾疼痛不已,翻滚下了沙发。
“我······我去找医生”岳旋巧不知所措,转身往外跑时,被他拉住了手:“没······没用的······”他很虚弱,说完这句话似乎使完了所有力气。岳旋巧蹲下来,捧着他死白的脸吓哭了:“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楚若瑾晕睡了很久,梦中,他看到了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孔:“阿澜,阿澜······,阿澜,我们去云山寺好不好?阿澜,我为你种了一个菊园,没有人知晓,只有我们两个,阿澜,不要走好不好?阿澜······”
岳旋巧死的那刻旋绕在脑中的就是这一幕,楚若瑾拽紧她的手,哭着叫阿澜的名字。那时候她很后悔,却不恨他,只是嫉妒叫阿澜的女人,羡慕她被他爱上,嫉妒她被他一直爱着千年,矢志不渝。她想:那时候就明白,该多好。
旦日,楚若瑾醒了,岳旋巧迅速脱了他的外套,就着红色内衣使劲咬了他胳膊一口,岳旋巧说:“我咬你胳膊一口,是为了抵你死捏着我手腕一整晚,害我睡不着觉的罪。”
楚若瑾轻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把口水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