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个打算,四房也着实可恨,这些年来不让他们如意,就变着法子挑事端。
“母亲要跟儿子商量什么?”他扬声问了一句,“您有事儿只管交代便是了。”
章老夫人许久没有言声,只是左手的手指轻轻地点在旁边,一下一下的,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得出口的。
就在崔润想再问一声的时候,老夫人终于开了口:“是昱哥儿的婚事。”
崔润猛然僵住,嘴角抽动了几下,扯出一抹干笑来:“母亲说什么呢?眼下怎么提起这事儿来?他才有多大,况且老大还……”
“这些我自然知道,所以是叫你来商量,并不是就定论了。”老夫人出声打断他,“我是老了,但人不糊涂,你一向不管宅子里的事情,大概不清楚,你媳妇自打成娇住进来,就有心撮合。其实要说呢,成娇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放到哪里都很不错,只是她跟昱哥儿不合适。”
其实崔润怎么不知道?润大太太也好几次有意无意的试探他,他只当做不知情罢了。
崔昱是小儿子,将来婚配如何没那么多的顾虑,况且在他看来,若真能成其好事,又有何不可的?
只是今日听他母亲的意思,看来自己媳妇的心思是白动了。
崔润下意识的咽了口水:“母亲既然这样说,想是看好了人家了吗?只是还是我的那句话,就是不说老大尚未定亲,单说他如今举人都未曾中,如何能够说亲呢?”
“这不要紧,我看上的这位姑娘,眼下身上正有二十七个月的孝要守,等日子到了,可不刚好吗?”老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她那根手指,似笑非笑的看着崔润。
崔润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陡然一个激灵,打的他浑身一震。
袁、慧、真。
崔婉新丧,她要给母亲守孝二十七个月,等出了服,崔昱正好参加完乡试。
去年崔旻一举拔得头筹,按崔昱的学识,要中个举人,根本就不在话下。
如果是放在从前,老太太动了这个心思,他必定不会反驳什么,可是放到了眼下——崔润一惊,连忙抬头去看他母亲,眼中满是不敢置信:“您是为了堵住袁家人的嘴,堵住崔溥的嘴?”
老夫人眯了眼:“这是我的亲孙子,我不是钱氏,不会拿孩子的一辈子开玩笑。”
崔润眉头紧锁:“那您这是……”他丢出四个字,稍微顿了下,“儿子不是说慧真不好,只是事情赶到这个节骨眼儿上,将来若四房提起,您可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吗?况且您近来大约不知道,我几次听媳妇说起,慧真如今越发的沉默寡言,一个人能待在屋里一天不出门,一句话也不跟人说,这个性情……”
“她若不是这个性子,我还不动这份心思呢。”老夫人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面色沉静的看崔润,继而又道,“昱哥儿和旻哥儿秉性本就不同,且不说长幼之分吧。旻哥儿沉稳内敛,将来婚配,必得是个能持家又能与他温存的姑娘,”老太太此时已然动了心思,便有心提醒崔润,“就如同成娇那样的,就很好。”她说完了又继续道,“但是昱哥儿性子活泼,从小又被宠惯了,需得要一个稳重端庄的来震住他才好,所以我说,慧真就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