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可以做得很好,却在不久前被那个叫长宁的女孩子撕开面具。
——“你装什么装?”
他想要的,他很贪心的,原来他不是如他告知自己的那般清风朗月,他一直都是在装的,只是装久了,连自己都瞒过去了。
可是,如今呢?
他忽的觉得自己像是风雨中飘摇的一叶孤舟,寻不到方向。
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他真的想要王位吗?撇开一切虚伪约束自己的诗书礼义,他竟从来都不知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二弟。”他伸手扶起羽眠,“你给我点时间可好?”
羽眠点了点头,温朗笑着。
“王宫不能没有人主事,我先回去,三日后,大哥想通了便来找我。若是大哥不来,二弟只好可怜地为了羽国委屈自己了。”他上前,张开手重重地给了愚生一个拥抱,“大哥,我希望你回来。”
羽眠离开了,就像他从来未曾来过一样。
愚生安静地立在院中,像是被时光遗弃了一般。
若是从前的他,一定会答应的。
无论是从大势上,还是亲情上,他都该答应的。
“二弟,谢谢你,可是我还是有些犹豫,因为我忽然发现,你所说的那种生活,原来我也想要。”
他望着空荡的院落,神思迷惘。
“喂,你在想什么?”
一道飘渺话音落入耳畔。
愚生指着前方。
“我想在这里置一架秋千,等和长宁成婚了,就天天推着她荡。”他转头,“还想在这里置一个紫藤花架,再过几个月春天就来了,一片紫色的花海一定美到了极致,我还想以后和长宁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就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武功,那一定是很好很好的。”
“那不好。”
飘渺的话音清晰了下来。
愚生迷惘的神思一定,转眸对上了荆长宁的眼眸。
青色襦裙,很熟悉很美好的容颜。
愚生怔了怔,然后温朗笑道:“你回来啦,你去了哪,我等了你五天了。”
很小心的话语,很诚恳的声调。
荆长宁却皱了皱眉。
“我想,我们不该拖了。”她认真说道,“这本就是一场闹剧,我们,做一个了结吧。”
了结,退婚,从此再不相干。
愚生的身影一晃。
几日未眠积攒的疲倦袭来,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他强撑着冲着荆长宁笑了笑:“容我想想,我累了,我要好好想想。”
“你怎么了?”荆长宁看出愚生面色不对,犹豫了下问道。
愚生摆了摆手。
“容我想想。”他笑了笑重复道。
荆长宁咬了咬唇:“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
“我说了!容我想想!你们就不能给我点时间吗?我有错吗!”愚生忽的出言吼道。
荆长宁怔在原地。
愚生摇晃着步伐走到了屋子里,门安静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