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里铺,庄子里面已经没有了厮杀。有的只是没有捞够的官军,一小股一小股地乱窜,还想捞些东西,没有人注意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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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心情都不好,都没有说话,径直回到了滴水洞。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进得洞来,除了梅香哄金锁儿去睡觉了之外,别的人都还在等娄言山和春蕙的消息,没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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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他们俩回来,娄香芹张罗着给娄言山和春蕙弄水洗脸。春蕙说:“芹少奶奶,不用您忙合了。一会儿我去烧水,给少爷洗澡。你们等了一宿,也累了,快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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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婕说:“确实也是累了,不过我们现在回去也睡不着,好想知道庄子里的情况。你给我们说说,十里铺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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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让少爷说吧,我到厨房烧水去。”春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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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蕙回到她睡觉的那个角落里,换下夜行衣靠,换上了平常穿的衣服,去烧水。娄言山就把他和春蕙看到的情况向众人做了介绍。当说到一枝花把乡亲们做人肉盾牌当铁砂子的时候,众人都义愤填膺。李氏老太太说:“这个一枝花怎么这么歹毒啊,简直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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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婕说:“厮杀红了眼,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哪管别人死活。打仗这个事儿呀,就是你死我活。把多好的人都变成禽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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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说的这话不假,”娄言山说,“古人说,春秋无义战。其实古往今来都是这样,我们现在,就有义战么?饥民造反,是‘官逼民反’,官军剿匪是‘绥靖地方’?一旦真打起来,倒霉的就是普通老百姓。谁个义,谁个不义,还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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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言山接着说到官军打来,一枝花退走,官军在庄子里大肆抢掠和杀人的时候,说道:“唉,以前只是在书里看见过,说是匪来如梳官来如篦。这次真实地看到这些官军杀良冒功,官军比土匪都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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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眼里流下泪来:“说句良心话,欧阳俊杰并不是个坏人,最后落了这样一个结局,横死于官兵之手。这忠君,治国平天下,还对么?真让人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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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话,”娄香芹也发表自己的看法,“我看呀,这个年头,还是孟河哥做的事积德,卖药看病,治病救人是个正经事儿。国家民生搞成这个样儿,也不知道那么多帝王将相,都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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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这个问题不是我们搞得清楚的,”欧阳婕说,“言山他们也太累了。让言山和春蕙洗了睡吧,我们也该睡了。这些事儿,睡醒了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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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都回去睡觉。晚饭的时候,聚在一起,娄言山说:“十里铺这边,我看总要两、三天之后,才能平静下来。我有些不放心娄家庄我父亲那边。我想明天我回娄家庄家里看看,然后在到十里铺庄子上打探一下。局势确实平静下来之后,我再回来告诉你们。再把家搬回庄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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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蕙说:“少爷,我和您一起去。您一个人没人伺候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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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小妮子没有男人是一天也待不住呀。也不害臊?”欧阳婕笑着,看着春蕙的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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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少奶奶,您就会打趣我,还是主子呢。”春蕙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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