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还有往日威风?
其中一书生打扮的青年目光停在了阵中,欣然一笑,“面对大雍神兵,再怎么强的敌人,也要变作土鸡瓦狗了。”
他说的斩钉截铁,笃定无比,就像亲眼所见,一派与有荣焉。
大雍兵士有这么厉害吗?更多的人忍不住踮起了脚尖,努力向军列处看去。
阵列正中,一位大将军策马而行。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千军万马,如臂使指。就算前后皆是猛士,亦无人能挡那人雄姿。
“娘,我也要当大将军!”人群中有孩童抓紧了母亲的手,低声叫道。
那妇人笑了,面庞慈和,伸手抚了抚儿子发顶,鼓励道“孩子,只要你勤练武艺,总有一日能报效天子,能成为那高头大马上的大将军一样的人……”
天子仪仗设于德胜门,浩浩荡荡,直铺到德胜门外。鸣钟,鸣金鼓,奏铙歌,天子登御楼,鼓乐大作。
阿尔布坦温布和他的妻子长马儿、青黄台吉兄弟两人,吉吉扎布台吉等部众,颈上皆以绳索束缚,踉踉跄跄迈着脚步,被牵到了城下。无需呵斥,他们就主动跪在了光洁的御道上。
平青大将军许中琪进前一步,向着御座上的荣景帝叩拜,朗声说道“奉旨平定青海,所获俘囚,谨献陛下,请旨。”
这声音,就像厉鞭,狠狠抽在了阿尔布坦温布等人身上。往夕的威仪,无尽的权势,早已灰飞烟灭。如今的他,只能佝偻身躯,尽量缩起肩膀,期盼高高在上的大雍皇帝陛下,能饶他一条狗命。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年迈和疲惫,让他脑中嗡嗡作响。德胜门上遥遥传来的圣旨,也变得时断时续。
隐约中,他听到了许中琪的名字。听到了青海,听到了甘肃,听到了那些被自己忘在脑后的东西。典礼官高亢的声音中,寒意森森,威慑迫人。阿尔布坦温布的面孔扭曲,便是在这三九严寒之中,也是汗如雨下,只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不算长的诏书读到了尽头。没有赦免,没有圣恩,战俘交由刑部。刑部尚书出列,再次请旨。
御座上,天子开了金口,“侵我城府,屠我百姓,谋逆犯上,其罪难饶。杀无赦。”
高台之上,一人的声音能传多远?然而最后三字落定时,天子身侧礼官高声重复:“杀无赦!”
御座前后,四名近侍齐声呼喝:“杀无赦!”
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呼喝一层一层叠加,直到德胜门城头,三百六十羽林亲军大喊出声。
“杀无赦!”
吼声震天,如携风雷!
......
城楼上,荣景帝冷眼看着那些垂死挣扎的身影。
不甘的人群挣扎起来,想要高喊一番,求个恩典。可惜,身旁人哪会让他放肆?扼住脖颈,堵住口舌,兵士们昂首挺胸,牵起绳索,把这些钦定的死囚拖向刑场。
谋逆作乱,纵掠城池,洗劫为祸一方,多少无辜性命,死在这些人刀弓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