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白楚苼靠着墙壁滑了下去,再也支撑不了自己的身子,哆嗦着道:“我就是下了点让她昏迷的药,过会儿就自己醒了……”
陆司野撇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徐子冀立刻抬腿跟上,快步走出了长廊。
车上。
陆司野抱着顾染,想起她刚才昏迷之前的一幕幕,心疼地伸手将她一握,“你去哪儿了……”
徐子冀不敢回头,假装用心地开着车,心里却是一片酸意。
今天他是陪着陆司野来买醉的。从顾染走后,几乎每一天,陆司野都要换着地方喝酒,这些地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和顾染一起来过。
他亲眼看着那个什么都击不倒的人在顾染死亡的消息中一点一点消亡,亲眼看着陆司野的变化之后,对顾染更是多了几分怪罪。
这样的不辞而别……到底是要惩罚谁?
陆司野触手突然摸到了一块不平坦的皮肤,皱了皱眉,立刻将她的手反复翻看了一眼,抬起来看了看。
是一块烧伤的地方,从手背一直延伸到手腕处,在白皙的皮肤上像开出一朵暗纹,并不觉得丑陋,反而别致好看。
陆司野盯着那块烧伤看了许久,抿着唇没有说话,默默将顾染再次抱紧。
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辞而别?南城几乎都已经给他找遍了,所有人都告诉他顾染已经死了,但是那场大火中只找到了两具尸体,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相信顾染的死亡,但对于她的下落,这两年来他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都没有查清。
为什么会在今天,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出现?
陆司野的动作更紧了,生怕现在怀里的人只是自己醉酒之后的幻象,但实实在在的温度和触感却瞬间将他心里的所有空洞都填满。
车子在别墅前停了下来。
陆司野抱着顾染下车,走了两步,身后的徐子冀也下来了。
“司野。”徐子冀叫了一句。
陆司野转头。
“要我帮忙吗?”徐子冀走了上来,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担忧地看了陆司野一眼,“我怕你一个人搞不定……”
他害怕陆司野欣喜过头。
陆司野瞥了他一眼,抱着顾染走进了房间。
徐子冀耸了耸肩,半晌笑了出来。
真好……顾染一回来,至少他看见正常的陆司野了。
陆司野带着顾染进了浴室,找出了她的衣服,帮她将一身酒气的衣服给换了,指尖掠过她背部的痕迹,心里稍稍一刺。
那场大火在他心里烧了那么多年……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她背上虽然不多,但也有些斑斑点点,可想而知当时有多疼痛。
陆司野将毛巾捏了,在顾染的身上擦拭起来,简单处理之后又将她抱上了沙发,拿了她最爱的毯子给她盖上之后,坐在了一边。
在灯光下,她手上的烧伤更加明显。
陆司野看着顾染的脸,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刚才顾染抬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眼神十分奇怪……像是……
陆司野眯了眯眼睛,仔细回忆刚才她眼神里闪烁的疑惑和认真,这两种情绪无疑不会是重逢该有的。
为什么?
顾染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陆司野低头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那只手,立刻轻柔地凑近了,低声道:“醒了?怎么样了?”
顾染迷迷糊糊地想睁眼,但全身发软,撑了撑眼皮之后又无力地闭上了。
这是哪儿?又是刚才那道熟悉的嗓音,她是被那个女人抓回去了,还是被那个男人救了?
顾染想着,终于撑开了眼睛,动了动手指,模糊的视线开始一点一点清晰。入眼便是那双上扬着眼角的眼眸。
顾染一愣,盯着陆司野看了许久,才起身想坐起来。
陆司野的眼神有些复杂,将她轻轻一按,“药效还没过去,你先躺着,待会再说。”
顾染皱了皱眉,身上确实疲软无力,想了想也就没有再挣扎。
“谢谢。”她开口,嗓音有些嘶哑,“那个女人……你认识吗?”
她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去接触陆司野,这张脸似乎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顾染更是心惊。
她目光突然闪动了一下,定在自己的衣服上,眼底开始流露出惊愕。
“衣服……”
陆司野挑眉。
顾染突然坐了起来,眯了眯眼睛,盯着陆司野:“这位先生,请问……衣服是谁给我换的?”
陆司野瞳孔一缩。
这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