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着我越来越靠近,那个鬼魂却没有丝毫要躲闪的意思。很显然,它是知道我在靠近的,虽然能力大出我很多,但我的紫微讳加雷决一起打的话,虽然打不灭它,让它疼一会儿还是足够的。那么它不加躲闪,要么是它傻,要么就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猜当时应该是第二种,眼看我距离它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双手高举,使出我全身的力量,将手掌朝下,正打算一起劈打出去。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鬼魂突然转身,抬头盯着我。嘴里依然发出呜呜呜的哭声,但是表情却始终是先前看到那种怪异阴森的笑容,它这一眼直接就和我四目相对,我迅速把眼睛转开,刻意不去看它,因为如果被鬼换了眼睛,那我就更没戏了。只是当我这一分神,手竟然完全动不了。
我原本高高举起的双手,此刻更像是有人将我捆住双手吊了起来一样,我脚下使劲,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跪地后的我,高度就跟那个蹲着鬼魂差不多了。尽管我的眼神看着别处,但是那张近在咫尺的鬼脸还是让我无法不去记住它。紧接着,它伸出双手,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胸口。实际上不算是抓,因为我并未感觉到抓扯,低头一看,它的双手已经平平地伸进了我的胸膛里,就好像穿过了我的身体一样,霎那之间,我只感觉到胸口正中央的位置,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传来,并且这个感觉,非常迅速地呈放射状,蔓延了我的全身。
我开始感到呼吸困难,因为它伸进我胸口的位置,正是我的膻中穴,是我最需要保护的地方之一。于是我在也顾不上什么鬼换眼的禁忌了,死死盯住它的脸。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出气量大于进气量,很快,我就好像快溺水一样,鼓圆了双眼,开始张大嘴巴,试图多吸入一丝空气,好死不死的,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鬼魂竟然开始重复了一次双手游泳般波浪摆动的姿势。
这一次,我不再感到寒冷了,而是一种钻心的疼。二十多年以来,我从未感受到如此疼痛。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用搅拌机伸进了肚子里,然后打开开关一样,我无法忍耐这种痛苦,于是开始痛苦地惨叫起来,可连一声都没有叫完,我就感觉到喉头一甜,然后我的声音变成了呛水的声音。
我知道,那并不是水,那是我的血。我一直都不觉得鬼魂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来给人造成明显的外伤,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如果死在鬼魂的手里,大多都是被鬼魂控制了心智,从而产生一种自己正在受伤的错觉。这样的感觉在之前的办事中,我也曾经遇到过,所以我知道只要我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被鬼魂影响所致的话,那我很快就能够挣脱,可是这次我却不能,无论我怎么提醒自己,这种离死不远的剧痛,都显得这么具体。
我不甘心,我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为什么我要变成那个死在这个恶鬼手下的人。心里的愤怒加上绝望,让我的怒火膨胀到了极点,我顾不了胸口剧痛,顾不了口中喷血,对着那个鬼魂那张讨厌的脸,啐的一声,将一口夹杂着鲜血的口水,吐到了它的脸上。
本来这只是我的垂死挣扎,而这样的方式也的确不雅,我就跟小时候那个常常欺负地包天,但是每次我去救了地包天后,他就无法以一对二的小恶霸一样,打不过,又输不起,于是只能吐口水来泄愤。我想当时我那一口吐出去的时候,我大概也是这样的心情吧。由于鬼魂距离我的脸实在太近,大约只有不到两寸的距离,这一口口水,它来不及躲闪,就结结实实吐在了它的脸上,从它的脸穿越了过去。
谁知道,这一招竟然收到了奇效。它的表情从最初那种笑,转瞬之间就变成了惊恐。于是我突然想起来师父曾经告诉过我,吐口水是一种不屑和羞辱的动作,在面对鬼魂的时候,如果朝着对方吐口水,表示不认可它的所作所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态度。当自己有了态度后,底气就会更足,与此同时,对方也就会相应变弱。于是在那一口口水之后,我手上被吊起的感觉突然消失了,鬼魂的手也从我的胸口缩了出来,一边好像被开水烫到般地惨叫,一边开始在自己的脸上疯狂地抹着,它的手一缩回,我胸口的痛感也骤然消失,这一刻我顿时变得清醒了。
虽然手依旧很痛,但我顾不得多想,趁着它还在抹着自己的脸,我集中精神,奋力将自己的左右手好笑拍手一般地,用力合拢,啪的一声,左右同时打在了这个鬼魂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