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吞掉嘴里最后一块牛肉,捋了捋胸口的衣襟,自嘲般的笑起,座寇也好,山大王也罢,在这宋国,若是有文人知道了自己的过往,这些个名头恐怕全部都会安在他的身上。
顺而想起这时代所谓的“读书人”,罗开先的面色变得有些苦,这时代的人才有适合自己需求的吗?或者说,会有愿意投奔自己并为自己效力的吗?
恐怕这在未来又将是一件难事。
征战四方需要的是勇敢而精锐的战士,自己手下并不缺,但是治理四方需要的却不仅仅是能够提笔写字的人,除了治政的素质之外,更重要的公心与忠心,前者暂且不论,后者却是难寻,即便如今,原唐人老营中以老张慎为甚的张家人对自己仍然是心存犹疑。
如今看来,想要获得能够达到自己所需的人,终究还是要自己培养。
只是,培养合乎自己需求的治政人才,又该做有多少事情?
他猛然想到日前与李在闲聊时曾经许诺过一件事编写一份低等数学教材,这事到现在还没有着手去做!
他杂乱的思绪顿时停了下来。
揉揉有些发胀的额际,顺手把头上挽着头发的发簪扯了下来,被李梳得紧绷绷的头发散落下来,才感觉稍微好了少许,只是头发难免有些蓬乱,便又找了一根束带,把这入乡随俗保留下来的三千烦恼丝松松垮垮的拢在脑后。
只是没有镜子,瞧不见自己的“婉约形象”,当然,他也没心情在意这个。
再次无奈地对着烛火咧了咧嘴角,他决定抛开杂乱的思绪,反正难以成眠,趁着无人打扰,忙忙眼下最紧迫的事情。
收起桌上餐具之类的杂务,铺开了新近购买的纸张,选出一支小号的硬笔狼毫,沾了研磨好的墨汁,笔走龙蛇一般勾勒起来。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事前多想,总比事到临头乱了手脚要来得高明。
杨景宗、赵恒、寇准、王旦、王钦若、丁谓、石保吉……这些时下宋国的执政层热门人物的名字被他写在纸上,然后又在每个人的名字下面用小字作为标注,标注的内容分别是近期了解到的信息,以及他原本从书上得来的记忆,两相对照加以印证,拣着确定无误的信息判断他们的应变趋向。
列出这些人物脉络表之后也不停歇,又另扯出一张纸,写上最近宋国朝政的动向,市井中百姓热衷的话题,开封府官场上的人文风气,宋军的调整布置,宋国与周边的外交关系,甚至还有赵宋皇族子弟的习性品行……拉拉杂杂的问题罗列出来,写满了整张纸面。
后一张纸上写的这些都是他需要迫切了解的内容,也是他以赵宋为假想敌所罗列的情报需求。
边写边想的时候,他也也想到了,这个时代的信息量与后世远不能相提并论,至少没那么复杂,但即便这样,想要考察并了解一个数以千万计人口疆域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帝国,即便这个帝国是很古老的原始的,所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需要的人力,也远不是他现在所能具备的,即便把他手下的所有军兵都派上用场,仍然只能是杯水车薪!
接下来的事情并非他所长,后世曾经在他身边的那位花少爷才是个中好手,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情报主官,只是很可惜,至少目前他手下的人力远远不够,即便后世信息发达的社会,也需要数以万计的人做汇总分析。
说不得也要把自己赶到架子上试一试了,当然汇总分析情报这种事情,是个琐碎而又细致的工作,虽然不曾是他的主项,但却难不住他,更关键的还有一点,现在的局面还小,他还能应付得来。
他这会儿做的,只是勾勒一个脉络和框架,具体的执行则需要安排人手去添血添肉,很显然这需要的人手数量会很多,需要做的事情很多,需要想的事情却更多,每一样都紧密相关联,他不想有任何疏忽……
一张张稍有些偏黄的纸面上,逐次被墨迹填满……
不知不觉中,天,渐渐地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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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法老的明证,无论是图特摩斯三世,还是拉美西斯二世,都曾试图以统治者的身份神化自己,结果仅仅在他们死后,便人亡政息。
附:算是昨日的补更吧。感谢书友“若海清凌”“彭苍漓”“你是我的小苹果”“东哥”“东山石头”“冰山上的骇客”“康华”七位书友的微信红包打赏!顺便提一句,“康华”书友曾说看了两个通宵,这……真的是最好的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