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提亚诺喝了一声彩,却是再次说道:“为示公平,我方只出十二人,你方人数随意,战时若有倒地,最好躺在地上待命,否则纠缠起来丢了性命不要怪罪旁人!如何?”
“善!”“就依安副使所言!”领头的石坤和郭耀庭分别答道。
话音落下,两家便开始排起了阵势。
安提亚诺身后的亲卫们根本无需吩咐,十二个门口执哨的步战好手开始踏步上前。他们以三人为一个单元,分别构成了四个战斗小组,每个小组中有一力大之人持镔铁长矛,另两人则分别手持四尺直刀与圆盾,挺矛的不曾言语,只是迈步上前把竖起的长矛冲前斜指,持刀盾的更是冷面如霜,唯不同的是用刀身在盾牌上敲击了三下,第一下还有些参差不齐,第二下就已经变成了同声,沉闷的兵器撞击声和他们夹着铁板的靴子踏地声,交接在一起,仅仅十二个人,硬是走出了百人的杀场气势。
在他们对面的石郭两家人,却也到底是将门后人,虽气势稍有停滞,却彼此呼喝打气,其中几个应该是经历过战阵的变成了小核心,同样有样学样的组织了起来。
对比来看,灵州一方人少却精锐,远不如石郭两家勋贵一方人多势众。
但实际对战来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战前策略、战时发挥或许只是泛泛而谈,但具体到细节,诸如战斗人员的体力、力量、机巧还有装备,甚至心态,这种种因素之中,任何一项有所偏差,最终的结果都可能完全不一样。
灵州一方出战的人都是各部选出来的精锐,普遍身高超过勋贵一方,体力更不用说,每天都有大量肉食进补的他们远胜旁人,且都是从尸山血海中历练出来的猛人,至于技巧,每个三人单元都是精通配合的好手,长矛远探,双盾护住自身,长刀反制敌人的攻击,这种攻守兼备的组合最是适合眼前这种小规模的乱斗。
而石郭两家勋贵一方则完全不同,他们或许同样可以保证每天酒肉充足,但多半有着“将军肚”大的他们平日里不是陪着家主串街走马,就是与同济饮酒作乐,能够坚持每日作训的几近于无,当然其中也不乏想要在战场上夺取功名的倔人,但是这类人被同伴所拖累,面对冷血机器一般的灵州亲卫,又能发挥出多少?
何况两方的心态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对等?
所以,对比悬殊的两队人,刚一接触便展现给了围观中的闲人们预料之外的结果。
凶恶而且高大的灵州手持铁矛向前一探左右一摆,也不见得如何精妙,偏偏擦着碰着的三五个人就横向倒了下去,两个抱着腿在地上躺着哀嚎的,三个借势向旁边滚的……然后哀嚎的人被持刀提盾的人两脚踢到身后不吭声了,向外滚的却妨碍了自家人的脚步,那持矛的家伙便又上来了……
长矛适合远攻,使矛的又势大力沉,当然有空子可钻,有那腿脚灵便的便左绕右绕闪过了倒在地上的自家人,冲了近前,试图玩个五虎断门刀之类,但是持刀提盾的家伙更是蛮横‘不讲理’,不和他们玩刀来刀往,只是简单的长刀稍架,那锅盖般大的盾牌横着就砸了过来,玩刀子的瞬间就是鼻青脸肿口眼歪斜眼冒金星轰然倒地,手里没了力量刀子下坠顺便还戳穿了自家的脚背……
被砸晕的家伙还不是最惨的,有那看出灵州人高大势猛,试图用对付马队的办法玩地躺刀和扫堂腿的,只是手脚头脑都灵活的他们在灵州人的腿上吃了大亏那内衬着钢条的胫甲和靴子根本砍不动,至于想踢的却是踢到了,但是根本踢不动,反是他们自家腿脚生疼的时候,被铁板靴子踩了两下,然后被反踢了回去灵州人的腿脚进退并不花哨,但同样势大力沉,擦着泥土积雪向外滑的还是命好的,几个身材瘦小的伙计硬是被踢了个全身腾空,落下的时候还砸倒了三四个试图援手的家丁……
先前说好的是倒地一方不得随意起身,但实际操作哪有那么简单?
人一旦热血上头,哪里还会管什么约定和规矩?何况作为勋贵家的家将家丁,虽然不见得都会欺男霸女,但平素到哪里不是被人哄着抬着?这一刻,一身的本事还没有使出来,便被人抽了个眼冒金花,是可忍孰不可忍?
勋贵一方有些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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