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想要针对我们?可问得清楚?”
“因外面风大,来人都是用黑纱罩住了脸面,只能看出是黑色眼睛的汉人……嘿,他们告警的人不一样,有说本地郑氏,有说城东王家,还有人说是赵宋皇族……将主,职下敢断定他们不是一伙的!”安提亚诺并不怕罗开先发火,只怕罗开先冷着脸不理人——那说明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所以罗某人半恼火的问话,反而让他放松下来,随着话语的继续,思路也变得明晰。
罗开先沉默了一会儿,转头问道:“奥尔基,你如何看?”
“谁想算计我们都不重要……即使有人心怀善意……”有了之前罗开先的开导,奥尔基的心境稳了许多,判断了一句之后,继续道:“而且告警的三人也很可能是同一方派来的,他们在恐吓我们……”
罗开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得不错,你想如何应付?”
抬头看了看主将鼓励的眼神,奥尔基条理分明的说道:“加强防备,准备尽快去宋都汴梁,联络售粮商人!”
“很好!”罗开先喝了一声彩,然后也不解释,转头问安提亚诺,“刚才你说二事,还有什么?”
安提亚诺还在为两人的对话有些懵懂,闻听问话,开口便道:“赫尔顿的手下来过了!”
“什么?怎不早说!”不单是罗开先瞪起了眼睛,奥尔基的眼神也不那么平和。
“啊,将主,不是我拖延……”话说了一半没了动静,安提亚诺怎也不敢当面指责将主问话耽搁了时间。
不过也没人真的恼他,就算是罗开先,也只不过是下意识的追问而已,“快说,赫尔顿派谁来了?近一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究竟怎回事?”
“来的是金骞那个猎人出身的家伙,他被赫尔顿派在这里留守,午后看到我们入城,才在傍晚时候找上门来……赫尔顿人在汴梁,据说按照将主的要求,在河边买了一处大庄院……”安提亚诺不敢再啰嗦,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大段。
“金骞人呢?”
“见过我通报之后,已经走了,走前他说要连夜赶往汴梁,如果不出差错,明日赫尔顿会来面见将主!”
“嗯……”沉默了一会儿,罗开先不再追问,反是开口说道:“从现在到汴梁这段时间,奥尔基你就是使团正使,专责统筹内务安全和外情汇总,不用担心,尽管放手去做!安提亚诺,你为使团副使,发挥你那张嘴巴,给我糊弄好宋国的官员……不过,不准卑躬屈膝丢了骨头!”
“遵令,将主!”安提亚诺忙不迭地应诺。
“遵将主令!只是购粮一事……”奥尔基想得要多些,应诺同时提出了一个问题。
罗开先挥挥手,“赫尔顿到此已经三月有余,购粮一事交由他去联络,我在暗中操持此事即可,无需你们担忧!已经夜了,现在去外面查哨,然后各自去休息!”
“是,职下告退!”
两个人应声走了,留下罗开先一个人闷坐。
现在的局面,与其说是他把两个亲卫队正副手驱赶成了使团的正副使,然而赶鸭子上架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
与之前在开海伦来去匆匆不同,与在君士坦丁堡走马观花亦不同,这次是当面锣对面鼓的与这时代的古国官员打交道,而且还是以外埠使团的名义——这可不是小事!
若在通讯便利的后世,他绝没可能冒充哪个国家的外交使官,在这时代却是轻松平常,但……这事终究是不那么妥当,虽说是不用他亲自出面,但后台掌控的压力同样不小——根据晚上的几份拜帖来看,他显然小窥了这时期宋国官吏与贵族对马匹的贪婪,八百匹高大“天马”的吸引力显然超乎了他的想象。
虽然“历史上”从未有东方国家斩杀外使的记载,但世事如棋,人心难测,他可不想用身边的数百亲卫做筹码。
但想要阻止那些人的贪心,光是话语和威胁显然不够,说不定最后只能用最凶戾的手段——杀戮。或者找一只猴子杀杀用来震慑?但是杀戮真能彻底解决人心里面的贪婪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让纠结的罗开先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适才安提亚诺报说金骞报讯之后匆匆回返了汴梁,这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但主将远路而来,部属不来见一面就匆匆离去,怎也不合常理,这背后又有了什么出乎预料的问题?
这种不在掌握的感觉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