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商人?不见官吏和贵族?”奥尔基喃喃地重复了一句。
罗开先解释道:“别忘了,我们此行是为买粮,而不是什么使团!”
奥尔基皱皱眉头,紧跟着问道:“可是,将主……得罪本地官吏和贵族,不是什么好事……”
保加利亚人没有直说他心中的担忧,但是言语未尽的意思已经非常明了。
罗开先坦然而自信的笑笑,手中冷不丁出现一只用来敲打修复盔甲的生铁小锤,随手往桌上一放,锤头恰好磕在青瓷茶碗的边上,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小锤无恙,茶碗却瞬间碎成了几片,内里存留的一点茶水散在了桌面上。
“我们人数虽然不多,却精锐精悍,正是这把小锤;宋人华贵富裕,人数众多,却是这只茶碗……你,看明白了吗?”
“职下明白!”学着手下汉人精兵的说法恭然应诺,奥尔基的眼睛再没有先前的迟疑,而是闪闪发亮。
“明白就好,奥尔基,你在我身边有两年了吧?”看着远比当初瘦骨嶙峋的角斗士壮硕太多的保加利亚人,罗开先轻轻地说道。
“回将主,已经两年零一百九十二天!”奥尔基的声音有些激动,却是同样想起了曾经的过往。
“哦,那是两年半还要多了……”罗开先同样有些感叹,这些角斗士在自己身边存在了两年有余,而自己呢,到这时空也有三年整了,倏忽响起三年前在东非时候的自己,确与如今大不同了,昔日那个因心情纠结压抑而行走天下的黑眼睛“buck”,如今却已经是十多万人的古典统帅了。
晃晃脑袋,甩掉多余的想法,罗开先坦然说道:“昔日随行角斗士有一百零八人,除却少数几人命有不待,余者冈萨斯、阿尔克、西德克诺德……一众人都已能独挡一面,就连山猪哈斯那那个混蛋,都能一展所长,奥尔基,你总不能在我身边随扈一生,该要仔细考虑了!”
“职下……遵令!”奥尔基迟疑了下,却还是认真回复了一句。
懒得再说题外煽情的话语,罗开先只说了这一段,便调转话题,分析起了十多份拜帖背后的故事。
就像他早有预料的那样,除了四家是商贾身份,其余多是挂着不同的官职,拜帖上话语用词不一,但核心内容只有一个,所谓拜访是假,谋求马匹才是真!有委婉赞叹马匹神骏渴求一观的,有试探询价探说千金可易的,还有的转弯抹角说组织了赛马联谊的,甚至还有言语跋扈直接讨要的……端的是花样百出。
“今天倒真见识所谓强取豪夺是何意了!”念叨着奥尔基搞不懂的词汇,“啪”的一下把最后一份拜帖扔到桌子上,罗开先有些愤愤地说道:“奥尔基,如我先前所言,这些贵族、官员一个都不见,若有敢强行上门的,拳来拳往,刀来刀去!”
最后八个字很好理解,欧罗巴没有‘睚眦必报’这类的词汇,但是拳头打来回应的是打回去,刀剑砍来更好办,砍回去杀人而已。
“遵令!”心里有了底的奥尔基沉稳的回了声,便再也无言。
这个保加利亚人只是想得多,却不是没脑子只懂得听令行事的庸人。跟在罗开先身边,他见到的稀奇事与经历的杀戮可说远超他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他并不相信有谁能够阻止自己的主人前行,曾经滞留了十多年的罗马不行,眼下这个东方古国同样也不行。
两人正沉默间,门外响起一声报号,“将主,安提亚诺请见!”
“进!”
准许的话语一落,安提亚诺就手脚利落的窜了进来,他头上扣了一顶圆顶翻毛边的帽子——这种帽子是时下中亚商人习惯佩戴的样式,配合他的肤色毛发,若非身上还套着一件护住心口的背心式铠甲,活脱脱就像一个东西游走的中亚行商。
“发生何事?如此慌张?”罗开先皱着眉毛低声斥道。
“不是急事,将主。”喘息了几口气,这厮才平缓下来,说道:“外面起风了,据客栈的伙计讲,晚间或会有雪。另外还有二事……”
“讲!”
“遵令!”安提亚诺恢复了气色,“一是天黑之后至刚才我回来之前,有三人向职下告警,说这荥阳城中有人在针对我们,欲行不轨之事……将主,不轨二字何解?”
“不轨就是说有人不守规矩,想要抢劫我们!”罗开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随又问道:“告警之人哪里去了?谁人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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