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夹藏了钢板底的,加上内夹钢网的皮甲护胫,根本不用担心被干燥的荆棘或者木刺伤了腿脚,唯一需要担心的,不过是积雪掩映下难以摸清的地形罢了。
仅这一点疏忽,若是针对别人,或许无需担忧,但对于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手下,却是致命的疏漏!
罗开先很是乐观的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几队战士下了战马穿着皮甲踩进了看起来寸步难行的乱石堆,他们中的大多数都背着长弓和三五个箭袋,而远处的敌人因为视角的关系,却根本无法看到他们的行动!
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远处的敌人身上,罗开先猛然注意到一个穿得很像印象中宋****将满身铠甲的家伙在人群中指手划脚,看样子是个上位者,在喝骂了周围人一遭之后,率领着一队队骑着高矮不同马匹的山匪开始缓慢涌出狭窄的通道,并在拒马前方的山路上开始列队。
很显然,对方是准备骑马突击,这是没把己方这队人看在眼里啊,罗开先揣测道。虽然距离接触还有一小段山路,但千米外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是瞒不了人的,虽然他们的探子都被手下斥候杀了,但对方显然不会是聋子瞎子,手下没有回报再加上听见大队马蹄声接近,再不明白过来就肯定是蠢货了。
只是很明显,这群山匪足够愚蠢也足够狂妄,竟然在没有探清敌手的底细,就做出了攻击决定?只是,凭借这种乌合之众就想与己方正面交锋?
“啧……”罗开先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移开望远镜,扭头看看身边,发现在他身后奥尔基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同样在观瞄远处,便开口问道:“奥尔基,看到对方在列队了吗?”
保加利亚人同样放下望远镜,恭声道:“看到了,将主!”
“你猜他们想做什么?”
“列队是……想要用骑兵正面交战?”奥尔基回答了一句,然后又放低了声音说道:“嗯……将主,属下不明白,如果他们守在拒马后面,必定能够坚持更长时间……”
看着山路上披挂着全身重铠的亲兵们在两个曲长吆喝下列队,罗开先很是轻松的说道:“记得斥候报讯的时候,说过对方有多少人了吗?”
“一千人?”奥尔基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呢?又有多少人?”罗开先提示道。
“亲兵队四百人,算上商队几十人,也不会超过四百五十人……”作为随行亲卫总管,所有明显都在奥尔基的脑袋里装着,他再清楚不过,轻轻算计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惊问道:“将主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认为自己人数众多,想和我们打骑兵对冲?”
“应该不会有意外……”
保加利亚人再次举起望远镜观瞄了一阵,发现不远处山匪们的举动正如他的将主所说,不禁感叹道:“诸神在上……他们是疯子吗?”
“呵……他们可不是疯子!”罗开先的话语平和,眼中却泛起难以让人直视的冷意,“如果本将没有猜错,这些山匪应该派了探子在银州,或者银州有人与他们有所联络,并且那些人曾在我们的营地外观瞄过……可惜,自夏州之后,本将就命令你们把盔甲武器都收了起来,区区山匪,又怎能知道我们的厉害?”
论起揣测人心,奥尔基远远不够,否则当初也不会被扔到角斗士营地,所以他只有听从的份。
罗开先也没指望奥尔基这种家伙能够马上分析出其中的关窍,他之所以说出来,一方面是为了教导手下,再者就是理清自己的思路,他可以预见到随着自己进入宋国,这类需要用脑的情况必然会愈加增多,势难再如西亚一般任意行事。
当然他也怀疑会有赵宋边军插手其中,不过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从夏州到这里,总计也没用几天时光,宋人即便想要有所动作,也来不及布置。
不过按照这些山匪之前的布置,与现下的举动,分明有些自相矛盾,这其中是否出了什么变故?
“将主,重骑整队完毕,是否开始进攻?”怕搅了主将思路,奥尔基轻声问道。
罗开先猛然抬头,断然回道:“命令前置抛石器改用火罐,连同敌方的骑队一起攻击,可以开始了,重骑随我一起攻击!”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想,重锤落下,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白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