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马家人走的很是平静,看似坦然行走的背影,与其说是告退,更像是被押送出境,因为他们的前后左右都是老罗的亲卫,直到他们出营。
罗某人站在帐篷外面,望着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将主,他们并没有诚意,我们……要和他们开战吗?”奥尔基当先走到了老罗身旁说道,他身后跟着的是最近变得越来越少言寡语的努拉尔曼。
转头看了一眼靠近的两人,罗开先并没有直接答复,而是轻声问道:“你们怎么看马氏的这三个使者?”
“土狼这个人很像罗马人手下的佣兵,将主您见过的,就是那种专门为战争的豺狗,不过也有不同,我见过几次罗马教庭的护教团士兵,这个土狼有一双类似宗教狂信徒的眼睛……”奥尔基想了想又接着说道,“那个马玄机很像一个投机商人,狡诈而又谨慎,他的话能顶多有三分之一是真话,余下的都不信……”
罗开先点了点头,借着视线的余光观察了一下旁边的努拉尔曼,离开开海伦之后的这一段路途上,或许是因为视野的扩大,或许是因为周围人的影响,这个年轻的阿拉伯人已经不再是绿教的单纯信徒,这会儿,奥尔基的话语并没有引起他什么反感,反而是一丝不苟的在本子上记录着两人的对话。
狂信徒在这个时代是一种分布很广的生物,并不像后世一样多产自中亚或者西亚,而是遍布人类的所有居住区,无论是阿非利加的原始部落还是尼罗河流域的沙漠与田园,甚至整个欧罗巴的陆地与沿海,甚至东亚的簪发国度和漠北草原的游牧部族。
罗开先对这些可说是清晰明了得很,尤其是西来路途上的见闻充分证实了这一点,至于东方,虽然只是刚刚抵达,但曾经在后世阅读的历史必定会在眼前得到证实,他有这个自信。
宗教狂徒在很多人眼中看来很可怕,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件简单事儿——毁灭不了人脑子里面的思想,毁灭他们的身体却容易多了,而且他罗某人最擅长的恰好是这个。
所以,对于土狼之类的人物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当然,不放在心上,并不意味着疏忽大意,而只是战略上的藐视,不是听之任之的被动而为。
颇有些随意的点点头,罗开先接着说道:“奥尔基,你的感觉没错,不过,还有一个人,你怎么不做评议?”
“您是说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副使?”奥尔基反问了一句接着说道:“那个人……我明白了,他很可疑,刚才……他好像只是在最开始问好打招呼,再没有其他的言语,那并不符合一个使者的举止,好像是刻意掩饰什么。”
“嗯嗯……”清了清嗓子,罗开先说道:“看来你想明白了,注意到那个人的手了吗?明显比另外两个人的细腻一些,还有那张脸,也并不像经常东奔西走的臣属之人该有的脸。”
“将主,您是说……?”
“你发觉了?没错,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即使不是马氏的头领马祖荣,也一定是马氏内部具备决策力的人!”罗开先一边思考着一边向身边人说着,心中的答案却是越来越明确。
奥尔基在心底自责自己的疏忽,努拉尔曼却在感叹自己年轻没有经验的同时庆幸又学到了新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奥尔基问道:“将主,是否传令冈萨斯准备对马氏的战斗?”
“嗯,最近有些战士水土不服,我们需要时间,至少要等他们恢复了体力。而且……木屋居住区还有几天就要完工,紧跟着要为一千多战士准备集体婚礼,同时还要筛选优良的战马种子,然后屠宰一批牲畜,准备迎接第一场雪……”罗开先细数了近日需要忙碌的所有事情,然后才总结了一句,“所以命令只能是让冈萨斯控制北段河岸,让阿尔克监控兴州的一切动静。”
恭谨聆听的奥尔基在罗开先说完之后,想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如果兴州马氏聚拢人马来攻打我们,又该如何?”
“嗤……”扫了一眼西边开始变红的天空,罗开先不屑地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从兴州那边回来的人已经送了几份情报了,奥尔基你没看到?兴州的人口总数不过两万多人,还要包括老人、女人和孩子,能够召集的战士会有多少?除了守城必备的,能有五千人出战吗?而且即使召集了五千人,他们的战力能比得过党项人或者突厥人?说过好几次了,奥尔基,你这厮总是谨小慎微的性格,也该变化一点!”
“将主!”奥尔基有些赧然的说道:“我和您说过的,前几年被罗马人俘虏,在成为角斗士之前,我也只是个随军护卫,主要的任务就是守卫主将,从没当过冲杀的先锋……”
“那在角斗场上呢?你总不能只拿着盾牌守在后面吧?”罗开先的话一点不客气,对自己身边这些人,他从来都是直言不讳的,这种态度放在后世的人群中就是不合时宜,但在纯粹军事的群体中,这是坦诚相待的根本,无关上下级别。
旁边,很少参与战斗的努拉尔曼完全插不上嘴,瞪着一双棕色漂亮的大眼睛左看右看。
奥尔基才不在乎年轻的阿拉伯人怎么看自己,一脸冤屈的解释道:“将主,您可别冤枉我,角斗场上打起来的时候,我可是该投矛的时候绝对不拿着刀子乱捅,提着盾牌左右晃的才是最先死的倒霉鬼……”
罗某人嘴角翘了翘,抬起手臂在奥尔基的肩膀上拍了拍,“好吧,奥尔基,你需要更快的适应东方,也需要更快的适应在我身边的位置,我这个主将不需要你们当肉盾,遇到危险或者合适的时机,我身边的亲兵应该更像我手里的投矛……明白么?”
显然这种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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