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丈人的沉默,李德明继续说道:“黑叔莫急,阿移所说这些,并非要与罗开先争胜。何况,罗将军确认不会主动进攻我们……我相信他不是那种满腹鬼祟的文人,我们和他们争胜,只会便宜了宋人和契丹人!”
“好,阿移你明白就好,草原上强者拥有一切,输了就要服软!这次我党项部,尤其你拓拔家可称得上元气大伤,至少五年内,容不得有大的举动。既然罗开先此人英武有为,老夫建议不妨按照汉人的说法,听其言观其行,再定行止。”卫慕乙黑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女婿发疯想要报复就真的没什么紧要,虽然没有正面进行战仗,但他这个老军伍只需要看到战士的状态就完全能够分清强弱。
“黑叔,阿移虽然做不到罗开先那样劈荆斩棘,却也不是庸碌之辈……”老丈人的话,李德明当然想得明白,他冲着卫慕乙黑诡异的笑笑,“黑叔,适才你说野利部那几个蠢货又不安份了?不知道他们知道灵州这里有很多的财富会怎么样……”
“不,阿移,野利悍石虽然是个蠢货,但毕竟是你的舅舅,野利部损失太大并不符合我党项的利益!而且……”卫慕乙黑指了指视线前方,“那位罗将军可不是那么容易蒙骗的,一旦他晓得我们从中做过什么,恐怕……”
李德明压下卫慕乙黑的手臂,很是轻松的说道:“不,黑叔,你想左了,罗开先此人绝不会在意草原上蛇鼠的冒犯,恰相反,他正希望有人给他提供对手来练兵!昨日他同我讲过,明春开河之后,他们会在这里修建一座新城,恰好需要大量的劳力!”
“此话当真?!”卫慕乙黑绝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绝非虚妄之言!”李德明的回答同样斩钉截铁。
“……”卫慕乙黑手里抓着自己的长胡须,望着远处沉思了好久,才有些颓然的说道:“阿移,站在你这个首领的位置绝然不会好过,赵宋、契丹,再加上如今这位罗开先,如何选择必须慎重小心,稍不小心,你我两家均是死无葬身之地!老夫大概是真的老了,宋人和契丹人还能看得明白,但是,眼前这位罗开先……老夫怎都看不明白啊!”
“黑叔,阿移同样看不懂罗开先此人……黑叔可知昨日我去见罗开先,他在作甚?”说道这里李德明顿了顿口气,也不等卫慕乙黑回答,就接着说道:“他的军帐里面有一张大桌子,上面铺了一张羊皮纸,他用一根羽毛沾着颜料绘制舆图,那舆图我根本看不懂,后来还是罗将军亲口解答,说是明春修筑城池的舆图!”
卫慕乙黑听得目瞪口呆,这里面的道理他太明白了,时人或文或武,能挥刀放箭的手臂还能拿起画笔绘制舆图?宋人的大学士也不见得能够吧?汉人有称颂某人允文允武,不过是些世家子弟的夸耀,根本当不得真,如今这位罗开先上马能率军冲阵,下马能操文笔事……
长胡子老头忍不住感叹了出来,“竟有如此人物……”
“是啊,如此人物……”李德明随着同样重复了一句,然后整了整头盔,“黑叔,罗开先如此人物,言语时却从不夸大其词,想必是傲骨于内,这等人也必定不屑于用谎言诓骗我等!”
“这……”卫慕乙黑有些迟疑,以往应对汉人的经验完全不顶用,他只能保守的来了一句,“老夫无法提出任何建议,这事还是需要你慎重决策,八羊曾就学于汉人大儒,等回到夏州,她或许能够提供意见与你。”
“黑叔所言甚是!也罢,多虑无用,出来时日太久了,我去向罗将军辞行,明日一早回返夏州!”李德明还是有决断的,直接不做多想,定下了之后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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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范阳,位于今时北京与保定之间,大体位置是指涿州。地名由范水而来,山之南水之北谓之阳,最早起源于秦初,直到清末,地名的变迁为范正阳县-范正阳侯国-范阳国-范阳郡-范阳县-幽州-涿州-范正阳道,直至民国三年改为保定道,期间辖区面积多有变换。唐安史之乱的起始点即为范阳郡。曾经出过很多历史上的名门望族,卢、邹、简、燕、宛、邵、祖、董皆出于此。
2卫慕八羊,李德明的正室夫人,出自党项卫慕部,李元昊的生身母亲。
3夏州今陕西靖边白城子,晋时其地水草丰美,赫连勃勃于此修筑统万城,后北魏灭其国,改名统万镇,旋又更名夏州,及隋时改设朔方郡,唐时复为夏州直至宋元。夏州是定难军的驻地,后来的西夏政权的国名皆源于此。
4阿移,李德明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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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抱歉,最近工作上的事务繁忙,这一章节还是晚上熬夜赶出来的,大概这周会把手边的事情忙完,所以最近几天可能做不到每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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