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才有些回魂。
“最早和李节度到这里,就觉得这只人马绝非等闲,没想到竟然如此……”如此什么?欧阳儁没有说下去,但是语气中的感慨却谁都听得出来。
“别提那位李节度了,被人鼓动几句,就带着人来做强盗,发现事态不好,转身就跑,把我们扔了做替罪羊,若不是罗将军大度,你我能否保命都是两说。”提起前事,王难的语气就很暴躁。
欧阳儁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样看来罗将军是不会回大宋的,只是这算不算造反啊?”
“造反?造谁的反?罗将军又不是宋人!赵家人有没给某家什么什么好处,某家立了功劳被吞不说,还陷害某家亡命天涯,有家不能归,造反又如何?”或许是记忆太过难堪,王难话语中的火气非常大,牢骚话就没停止过。
“王兄,稍安勿躁,待某想个明白!”之前窦祖承留下的话语内容有些多,欧阳儁半天没有想出个结论,王难又在一边鼓噪,他只得开口劝阻。
“欧阳,莫拿你那官话哄某家,你那文人习惯要不得,瞻前顾后忒不爽利!”王难捏了捏自己大腿,霍然站了起来,“不就是每天都要训练嘛,不就是要读书认字嘛,每天吃饱喝足,辛苦点又死不了人,怕甚,只要能让某见到老娘,王某这条命交给罗将主了!”
说完了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欧阳儁,扭头就往营地内部走去。
欧阳儁再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就追,“王兄,你慢点,等等某!”
……
河边的这种交流不过是培训营地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整个培训营地,这类的事情不断的上演着,不单是在汉人之间,数量占劣势的几个中亚部族人员中间也同样发生着一些琐事。
只是这些族裔中的交流,就不像河边的话语那样维持着一团和气了。
二三十个没有缠着头巾,披散着一通卷曲头发的男人围成一圈坐在草地上,不时的用突厥人叽里咕噜一通吆喝,当然,吆喝的目标是圆圈中间三五个高矮不同的壮硕汉子。
中间那个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的家伙用突厥语咕哝着,“哥舒亚,你这个汉人养的混蛋胚子,老子骑马抗刀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老子的事情,用不着你个羊羔子来管!”
站在他对面的正是哥舒亚,这个哥舒烈的儿子,原本弱不禁风的瘦弱少年,已经变得粗壮有力,唇上甚至还有一抹黑色的胡茬,看着很憨厚,嘴巴却同样不饶人,“汉人怎么了?至少有汉人照顾,我活下来了,活得还很好,不是给贵族老爷倒尿壶的奴隶!你呢?乌买提你是年纪大,但你现在活得如何?你的可汗老爷还不是被我家将主一根绳子绞死?”
“哥舒亚,你在侮辱我!”
“屁话!乌买提你个白痴脑子有问题!被骆驼用屁股坐了吗?”
哥舒亚的俏皮话引得围观看热闹的人一顿大笑。
“闭嘴,你们这些混蛋!”披散头发的乌买提冲着周围骂了一句,然后眼睛紧盯着哥舒亚,“戈什亚,你个羊羔子,变壮实了就像冒充狼崽子了?谁知道是不是变成肥羊了?”
“乌买提,是不是肥羊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嘴巴多厉害没用,看看你是不是变成老山羊了!”听着身前这个家伙叫自己的小名,哥舒亚心里不舒服,口头上的火气更多了。
“来就来,怕你个羊羔子!”乌买提三五下脱了自己身上的麻布袍子递给身边人,往手心里吐吐口水,拍拍手挥舞了起来。
“哼,等着我教训你这老山羊!”哥舒亚话语说完同样脱了身上的袍服,没等对面反应过来,挥舞着拳头就扑了过去。
这下可就热闹了,围观的人纷纷起身往后撤,中间两个赤膊的家伙拳头腿脚头槌全都用上了。哥舒亚先前曾入骑兵校,后来转入军法处算是经历不少,和他交手的乌买提曾经是原哥舒部附近的部族人,后来是卡迪尔汗手下古拉姆卫队成员,只不过算不上卡迪尔汗的心腹,所以免了困守孛罗城一死,被俘之后虽然也愿意改信,却总是有一股牛筋劲儿,直到被哥舒亚看到。
孩提时候认识的人如今重逢本该是好事,可是因为一点立场的微妙,两个人没少较劲,如今这个休息日,恰好是解决矛盾的好日子,拳头架或者摔跤本就是草原男人解决争端的习惯,也是他们信奉的最好办法。
只是……哥舒亚初生牛犊不怕虎,乌买提久经战场经验老道,谁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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