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将?”老罗停住了脚步,这是他没想到的,本以为作为党项人,李德明不会用汉人做将领,也就没在意俘虏的身份,“给我说说都是什么人,什么情况?”
“是,将主。”李铮应诺了一声便继续说道:“定难军的俘虏中一共有十四个军将,除了两个是党项人,余者十二人都是汉人,职位最高的类似校尉,同类一千人,最低的是曲长,他们叫百长,要求见您的是其中两个校尉三个百长。据说都是灵州或者夏州的汉人。”
听着这种诉说,老罗来了兴致,“你觉得这几个人如何?”
“将主,某不敢擅自评价,将主见了自会有所了解。”李铮可不会在这个方面多说什么,他基本算是老罗临时指派做俘虏鉴别的,属于借调,清楚老罗预备文武分家想法的他,自然不想过多涉入军队的事情。
这是个谨慎的聪明人,老罗心底评价了一句,遂不露声色的说道:“让他们过来吧。”
因为人手的差异,一开始老罗就没指望能够俘虏一只建制完整的军队,很显然俘虏了万多定难军,底层什么什长伍长不算,俘虏的中层军官却只有十几人,其他的注定不是死了就是逃了,这片空旷的原野上,什么都有可能,却是不足为奇。
少顷,五个洗漱干净穿着一身麻布袍子的汉人走了过来,之所以说是汉人,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就像在后世同样的东方脸孔,兔党和脚盆鸡之间的神情差异。在老罗看来眼前走过来的几个人从步幅神态来看就与草原部族有很大的不同,有些类似关河西或者严嵩明那种,同草原上那种或谦卑怯懦或狂妄自大的表情都完全不同。
在老罗关注甚至可以说审视的目光中,五个人步调缓慢却稳定的走到老罗面前七八步远,然后不约而同的用单腿半跪的方式行礼,“降将王难、卢守仁、魏莽、欧阳儁、孟博虎见过罗将军!”
几个人的汉话很是类似后世黄河沿岸的口音,而且显然是习惯了这样报名号,让老罗听得一阵新奇,再仔细打量五个人,老罗才注意到一些不同的地方,除了身高参差不齐之外,他们普遍比一般的俘虏要壮硕一些,为首的王难和卢守仁两个额头上各有一块带着文字的金色印记,魏莽是其中最粗壮的家伙,络腮胡子,左侧脸颊上还有一道非常刺眼的刀疤,欧阳儁算是外表最出众的,面相看起来像个书生,但一双粗大的手臂出卖了他——那可不是一般文人能有的,孟博虎显然是个混血,棕色瞳孔眼窝深陷外加卷曲头发的特征绝不是纯粹的东方血统。
“几位不必客套,站起来说话,本将军这里没有这种跪地的礼节!”入乡随俗是必须的,老罗切换了自我称呼开口说道。
跪地的五个人彼此交换了下眼神,站了起来。
明显是带头人的王难开口说道:“谢将军恕末将几人不恭,末将几人只想询问将军欲往何处安身?可是欲投赵宋否?亦或投奔北辽?”
“投奔赵宋如何?不投如何?”几个人的表现让老罗眼睛一亮,风格也是让他认同的开门见山的军人风格,但并不表示他会直接回答对方的提问,东方环境复杂不了解,眼前这几个人也不过初次见面,很难保证这几个人不会是某个势力的间谍,老罗的警惕心可是从未放下过。
王难看了一眼身旁的欧阳儁,后者上前一步说道:“将军,某等几人均为赵宋逃逸之人,回不了赵宋,又深恨北辽,遂投奔定难军彪下为生,现为将军所俘,自然性命归将军所有,只是……若将军欲投宋辽,请恕吾等难以从命,杀罚全凭将军!”
“你等为何从赵宋逃逸?听闻赵宋繁华远超他处,难道不能供你等谋生?”不要责怪老罗多心,手下近十万人的命运担在他的肩上,由不得他不认真。
“这……”欧阳儁犹豫了下。
“末将来说!”稍后的王难站在原地抱拳躬身之后,很是坦然的说道:“将军,末将原本是永兴军下一员偏将,被上官夺了战功,怒尔返家之后反被人污为逃兵,无奈杀了与上官勾结的县尉和那个上官……赵宋已无末将存身之地。”
老罗看了看王难头上的金印是个隐隐约约的“永”字,猜到对方所说大概不假,转头又看看同样带着金印的卢守仁,那上面的纹样是个“顺”字,遂开口问道:“永是永兴军,顺是什么,卢将军?”
“不敢称将军,职下原本隶属顺安军,曾任都虞候1,乃因军中监军门下扣押信报,致延误战机,职下被押解回东京途中,为兄弟魏莽所救,不敢归乡,无奈之下西逃进了定难军。”卢守仁一张圆脸,唇上一抹胡子,说话的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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