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不远处的伽色尼人开始清醒过来了,一些从惊变中懵懂的人开始趁着没被攻击返回帐篷找到自己的盔甲拼命的往身上套,还有的貌似是低级军官之类,正在大声的呼喝,虽然听不清声音,但是神态举动想来就是在召集人手。
再留意到冲锋队伍后方,因为敌手的慌乱,到目前还没有掉队的,重甲骑士都用的长兵器,后面的弓骑兵有芈仲远带领,虽然速度被压制,却也提高了他们手里弓箭的精准度,千多人的弓箭几乎每次射出都会有所收获。
再向后方。地面上已经散落了说不清数目的尸体。
眼看前方的敌人有些稀疏,老罗轻轻带转黑云的方向,这个灵敏的大家伙瞬间就知道了主人的意图,直接转向人多的地方,以黑云足有两米的肩高,区区人墙的阻挡根本无法降低它的速度,所有紧跟的就是连续的“嘭嘭”的撞击声,还有老罗长刀过处的“喀喀”的令人牙齿酸痛的砧骨声响,还有凄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
冈萨斯和那噶都是跟随老罗许久的手下,自然在黑云转向的同时变更方向,转瞬间又是密布的血雾弥散,原本还完好的帐篷也被冲锋的队伍割开砍到,大声呼喊的伽色尼人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于无形,老罗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伽色尼人那张胡子脸孔下面隐藏的惊惧。
在希尔凡制作的火油弹是种好东西,老罗身后的每个战士的马背上都有一个搭包用来放置这种东西。不过目前看伽色尼人的反应,老罗不准备用它们了,因为上次在达姆甘的夜晚用过之后,战利品就少的可怜——多数都被火烧了。
两千对一万五六这个比率虽然有点悬殊,但是一旦战斗的气势变成了单方面的碾压,这种数字对比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因为平均来算都不需要每个人分到十个目标。
为了躲避火焰,原本的暴躁的伽色尼人战马现在已经跑到了哈里河的河水里,甚至有好多已经跑到了河对岸。
短时间没办法找回自己的战马,伽色尼人悲催了,他们不得不用自己的双腿跑动集合充当步兵,假使有良好的战术配合完善的装备,步兵对付一般的骑兵或许还有一点胜算。但是步战实在不是伽色尼人的长项,外加他们的对手更不是一般的骑兵,冲在最前方的是老罗的二百多重甲骑兵,寻常的弓箭根本就可能伤到这些几乎武装到牙齿的家伙,更何况为首的三十多匹马一样的怪物像山一样压过来,能拿得起兵刃攻击的已经足以自夸了。
可惜自负武勇的家伙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包括傍晚刚扎营烤肉喝酒还在吹牛的家伙现在都成了倒在地上的烂木桩。勇敢的人先死了,麻木的人被砸倒了,剩下的人在军官的吆喝下快速的组织起来,准备再一次抵抗不知名的袭击者。
带着人快速的冲杀,老罗突然觉得眼前一空,再向前不远处就是站了很多马匹的哈里河水,原来是凿穿了敌人的大营。
向前再跑了百多米,轻轻带动黑云的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老罗抬头看伽色尼人的营地,月上半空,刚才砍掉多少人的脑袋老罗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敌方能站立的人数已经开始稀疏了,“受伤的人停在这里,芈仲远带着你的人阻截逃窜的敌人,其余人跟着我再冲一次,凿穿!”
“喏!”回应的声音依旧很整齐。
再一次奔驰起来,老罗带队直接冲着人数最稠密的地方奔去,有远超常人的视力,还有精神力感觉,他并不担心敌人能在匆忙中设下什么陷阱。
再一次的声响交错,再一次的血雾弥漫,破碎的兵器和破碎的肢体四处飞舞,弓矢根本就无法奈何这些诡异的敌人,刚刚睡着被卫兵从帐篷中拖出来的阿布杜.马苏德强压着心中的惊惧,连续组织了两次反击都没能对突如其来的敌人有任何见效的杀伤。
这些敌人全身乌黑的盔甲(黑黄相间的铠甲加上污血和夜色),脸孔都看不清楚,为首的骑着从没见过的高大马匹,箭矢只是撞在身上就再难寸进,他们像传说中死神一样无声无息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听不见呼喊,所到之处留下的只有自己手下的悲鸣和四处飞溅的血雾残肢,躁动的马匹根本无法接近,没有了坐骑,手下勇猛的战士就像木桩一样被敌人砍倒。阿布杜.马苏德的心里比脑袋上卷曲的头发还要杂乱,难道这里就是自己的死地?
逃?不!马苏德家族没有懦弱的子孙,马哈穆德的命令还没有完成,咬也要在这莫名的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