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只是在轻轻的给他一个台阶下。
男人明了后,心中温软动容的同时,也不免产生了些老父亲式的担心。
他说,他就信了。孩子这么好说话,万一以后有人骗他怎么办?
变异花的诱惑这么大,如果是他在别人那里寄存了一盆,结果到了该讨要的时候对方直接说花不小心被养死了,他第一反应都不能信。说不准还得怀疑对方是不是不想还,故意拿养死的花偷天换日。
看着面前站着的叔叔眼中的神情从忐忑变为微微放松,又从微微放松变成担忧,最后直接用十分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住一个小小哈欠的腓腓不明所以。
对于有些多年花卉养殖经验的腓腓来说,这样的理由对他来说其实挺合理的。更别说腓腓头上还顶着一个类似于坏人警报器的小雷达,能骗他的人基本上少之又少。
而且最关键的还在于,腓腓没有转换期,快快乐乐长到现在这么大的小神兽对于被大家趋之若鹜的变异植物并没有多少的执念。
在别人看来,那首先是变异植物,然后才是一朵花。因此不由自主的就会把思维代入到对待贵重物品的思维。
但腓腓不同。刚刚听到那盆花被养死了的腓腓确实有感到有些可惜,可是那是因为小神兽喜欢花草的天性使然。和其附有的附加价值并没有什么关系。
见对方表情实在愧疚,腓腓想了想,开口问:“那盆花漂亮吗?”
男人被问得一愣,然后点头:“开花的时候挺漂亮的。”
说完,见少年表情好奇,他还拿出手机,把自己之前拍过的那盆花开花时的照片给他看。
那时候的花还比较健康,从照片中就能看出来,大家平时在养护时是用了心的。站立在湿润润的泥土中,大约三十多厘米高的主干上分出一蓬蓬的带着绿叶的枝丫。在这些枝丫上,有着数不尽的小花苞,每一个小花苞开花时都是五瓣的白色小花。
比腓腓的小手指第一根指节还要小很多很多的花苞,星星点点的点缀在绿色的枝叶中。
那些原本还在躲着的组委会其他人在腓腓看照片的时候也走了出来。他们到底还是没有那么不讲同事之情,光出钱,然后把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年轻人抗。
可惜最后老爷子老太太们凑出来的私房钱到底是没送出去,那天从颁奖典礼离开的时候,腓腓带走了剩下的花朵,以及一张照片。
作为照片的交换,第二天,再次安静下来的组委会办公室收到了小小一包的花种子。
是那天腓腓回家后,从剩下来的四盆花里采摘下来的种子。
在被寄养在组委会办公室的那段时间里,也有花朵结了种子,但因为没有人愿意跨过自己心里的那条线伸手采集后拿回家种,这些种子最终还是落在了同一个花盆里,然后继续生根发芽,最终变成郁郁葱葱的一片。
***
因为颁奖晚会那天腓腓睡得晚了,所以第二天星期天时大家都没有主动叫腓腓起床。
等到腓腓自己一觉睡到自然醒,洗漱好推开卧室门时,才隐隐听到了锤子锤击木头的声音。
顺着声音下楼,透过客厅的落地窗,腓腓这才看到原来是三爷爷正拿着锤子好像在做什么东西。
看雏形,应该是一个置物架。
腓腓走出门,刚好被直起腰休息的林国宏看个正着。朝腓腓招招手,老爷子指着置物架说:“腓腓你看这个怎么样。三爷爷我昨晚才跟人学的,还挺像模像样的吧?”
何止是像模像样,腓腓上前蹲下身去看,发现那个已经被完成雏形的置物架不仅看起来精巧,而且上面还有刚刚被刻上去的花纹。
腓腓想伸手摸摸,但是被林国宏阻止了。
因为置物架还没有完全抛光,上面还有些看不到的小木刺。
见腓腓喜欢,林国宏接着说:“等下午做好了,就用这个给我们腓腓放奖杯。”
作为腓腓进入影坛后拿的第一个奖杯,其意义不下于当年腓腓第一次拿三好小朋友的奖状,还有第一次考双百分的试卷。
腓腓自然点头:“好啊。”
同时心里也有些小感动,原来三爷爷这么早就起来做东西,都是为了给他放奖杯啊。
于是在林国宏挥锤子之余,腓腓也是忙前忙后的帮忙。
楼上
林国雄给大儿子打电话:“我前几天让你给我运的那个沉香木的柜子运来没有?我赶着给腓腓放东西。”
“明天下午?效率这么慢你怎么管一个公司的?”
“我要有那个手艺自己做,我还用给你打电话?你以为那跟积木似的有手就行?赶紧的。我急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