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提琴与单簧管交织的乐声在宴会厅内舒缓飘扬。
“欧巴。”
璀璨的灯光之下,刚喝了口酒的林深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便回头看去。
他审视地瞧着走近过来的曺诗京,在认出来人的身份之后,眉头也跟着皱起。
“允儿呢?”
“我安排人带她去2号厅了。”
“是吗?”林深时这才放心似的点点头,又问,“那你呢?只是安排个人的话,应该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
也许是白色必须走到光线汇聚的地方才能体现魅力,眼下出现在大厅之中的曺诗京看上去远比在外面时要光彩照人,裙摆摇曳间顾盼生姿。
她手上拿着一杯香槟,淡笑着回答:“刚刚遇到了一个追求者。”
林深时一下子扬了扬眉,“结果看来我也不必多问了,但是我还是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家伙啊?财阀?政治出身?还是检察官之类的精英人士?”
男人的语气不难听出些许调侃的感觉。
曺诗京却一脸奇怪地反问他:“为什么就不能是普通人?”
“普通人今天晚上进得来这个地方吗?”
“那欧巴你刚刚的那位旧同事呢?他是财阀子弟或者有个当议员的父亲吗?”
曺诗京也用说笑的方式回应了林深时的话。只是她没有发觉,在听到她这句话后,面前的林深时就若有所思地看看她,而后才无事般重新摆出笑容。
林深时和曺诗京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俩人的关系也很难一言概之。感情加深以后,林深时常常能在曺诗京的身上看到一些类似林饮溪的影子。这绝不是贬低的形容,而是一种表达亲近的信号。
可是与此同时,林深时也很清楚地意识到了另一点事实。
纵使都是“妹妹”,曺诗京或许和林饮溪有相同之处,但她又绝对不会是第二个林饮溪。
这位和他不具备血缘关系的名义上的妹妹生长在一个旁人很难想象的家庭环境。从小到大,曺诗京接受的教育和养成的观念本就有别于常人,以致于连她自己刚才都未曾发现,她在提到徐白东的时候,嘴上是用着玩笑式的口吻,林深时却能从中听出一丝不经意的轻蔑。
真正能够做到放下架子和普通家庭的孩子平等相处的富家子弟是几乎不存在的。因为无论如何,当他们脑子里形成了自身和别人是不同的这个概念时,不平等的心态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像曺诗京,林深时相信她不会是故意当着他的面看低他的朋友,她表现出来的态度不过是她潜意识里不小心泄漏的部分想法而已。
然而这就足够让林深时体会到差异了。
他和曺诗经他们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
世界和世界之间并不是可以彼此相融的存在,所以要么他过去,要么就是她过来,别无第三种选择。
遗憾的是,林深时至今从未考虑过前者。
……
曺诗京在说完上句话后原以为能取得不错的调和氛围的效果,谁知道男人反而变得安静下来。
她的眼中掠过了一抹不明显的困惑,终于也不再卖关子,递出酒杯和林深时碰了碰,说:“就是,一个不错的人而已。”
她的评价异常简短,反倒更激起了林深时的兴趣。
他略微惊讶地笑问:“难不成你对那人有好感?”
“嗯……算是吧。有一点。”曺诗京口中漫不经心地应着。
“那为什么不试着交往看看?真的是因为家世不好?”
“也不是。”曺诗京稍稍回想了一下她看过的有关林允儿的家庭资料,“那个人的家里……父亲听说还是公务员来着。其实也算是清清白白。”
“那就是我爸那边的问题了?”林深时用一脸了然于心的表情说。
“是咱爸!”曺诗京反应强烈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意味深长地说,“在韩国,金钱远比政治要长久。”
“所以如果你再不反抗的话,你未来的丈夫没准就是你从小就接触过的某个家伙了?”林深时点着头说。
这回曺诗京倒是没和他唱反调。
她拧着眉,认真地看了看男人,突然问他:“欧巴,你还记得‘空中森林’里面的那棵百年老树吗?”
“嗯。那又怎么了?”
“你想要拥有一间可以每天看到那棵树的办公室吗?”
林深时面上微微讶异,随即又笑了起来,“当然想过。”
但没等曺诗京再往下说,他就抢先一步堵住了她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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