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牙,终是将那药丸细细的收好。
一整日沈疏影都是心思不定,直到晚间,贺季山回来了。
瞧见他,她唇角噙着笑涡,唯有眼神却是恍惚的,脸色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脸色这样差?”他快步走了过来,见她神情间十分憔悴,浓眉顿时紧皱,忍不住就要回头冲着别墅里的仆人发火。
沈疏影赶忙拉住了他,只道;“可能是换了一个地方,晚上没有睡好。”
听她这样一说,贺季山握住她的手,温声叮嘱了一句;“那晚上早点休息。”
沈疏影点了点头,将所有的不安都是努力的压了下去,微笑道;“咱们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贺季山也是一笑,领着她来到了餐厅。
吃过晚饭,贺季山去了书房处理公务,沈疏影将一切都收拾好,便去厨房冲了杯牛奶,送到了书房。
“时候不早了,你喝过牛奶,就早些休息吧。”她心慌的厉害,简直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那一双纤长而乌黑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在洁白的面容下映上斑驳的光影。
贺季山从小山般的公文中抬起头来,望着手边的牛奶,他的手指搁在桌上,无意识的轻轻叩着,发出笃笃的声音来。
见他不喝,沈疏影慌乱的越发厉害,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只小声问道;“怎么不喝?”
贺季山便笑了笑;“我从不喝牛奶。”
一语言毕,沈疏影怔在了那里,那一瞬间,她的头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许是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几秒钟,她将那杯牛奶拿起,口中只道;“那我端出去。”
岂料男人的大手却是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将她带到怀里,坐在了自己的膝上。
沈疏影见他将牛奶端过,乌黑的眼瞳漆黑如夜,他低眸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低声说了句;“只要是你送来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
这一句刚说完,沈疏影身子就是一震,她竭力的稳着自己,生怕被他看出不妥,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将牛奶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她只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却只能僵硬的坐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贺季山喝下那一口略带涩意的牛奶,眼眸倏然就是暗了下去,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唯有握着杯子的手,根根骨节分明,甚至泛起了轻微的白色。
他又是低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瞳孔深处却是微微的动了动,他一语不发,就那样看着她。
沈疏影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心里更是惶然,只轻轻开了口;“你怎么了?”
贺季山没有说话,却是一笑,那一笑间极是深邃,带着浓浓的自嘲,他转过眸子,举起手中的牛奶,不声不响的喝了个干净。
见他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沈疏影全身都是一松,这才惊觉自己的全身都是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滑腻腻的粘在衣服上,就好似在从前老家时,每当梅雨季节,身上便也是如此的粘粘的,难受极了。
“时候不早了,你看完文件也早些去休息吧。”她慌慌张张的从他的怀里抽出身子,转身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穿了一道闷声,回头望去,就见贺季山已是倒在了桌子上,眼眸紧闭。
她没想到药性会发挥的这样快,眼见着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只让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赶忙跑回男人的身边,许是连自己也没察觉,她的声音惊慌到了极点,甚至带了哭腔;“贺季山,贺季山.....”
她开口唤他,而男人却依然是无知无觉的样子,显是睡的极沉。她伸出小手,缓缓的贴在男人的胸口,察觉到男人有力而强劲的心跳,她却还是不放心,手指又是伸到贺季山的鼻翼下,去探他的鼻息,见他呼吸平稳,沈疏影恐惧到极点的神经骤然一松,身子便是软在了地上,滚烫的泪水刷刷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轻声呢喃着,泪水却是那样的凶,止都止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能对不起他,我不能....”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最终,她擦干自己的眼泪,起身走到门口,却还是回过了头。
男人孤零零的睡着,她走到男人身边,将他搭在椅背上的军装小心翼翼的为他披在了身上,做好这一切,她不敢再去看他一眼,只打开了书房的门,落荒而逃。